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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综述表明，含抗阻训练的体育活动可逆转虚弱、预防其进展，营养干预效果尚无定论。
### 研究背景
随着全球人口老龄化加剧，60 岁以上人口比例在 2015 - 2050 年预计将几近翻倍，从 12% 升至 22%。虚弱（Frailty）是一种复杂的健康状态，会使老年人面临残疾、跌倒、住院和长期护理等不良后果风险。在英国，50 岁以上人群中约 8.1% 为虚弱状态，90 岁以上人群中这一比例更是高达 40.8%。同时，虚弱老年人的医疗保健成本比无虚弱症状的老年人高出约 5 - 6 倍，每年给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带来额外 58 亿英镑的支出，且是正式护理成本的最强预测因素，居家虚弱个体的社会护理成本是非虚弱个体的近 10 倍。
虚弱的发展并非不可逆，而是可改变的，存在逆转的可能。在老年人中，约 41% 处于虚弱前期（Pre - frailty），这是虚弱前的中间阶段，虽有轻微不良健康状况，但如果不干预，很容易进展为中度或重度虚弱。因此，针对这一群体的干预措施不仅有助于减缓虚弱进展，还能带来更广泛的人群健康益处，对降低社会护理成本增长也具有重要意义。
尽管自 21 世纪初以来，虚弱研究不断增多，非药物干预对虚弱进展影响的证据也较为丰富，但目前对于虚弱的操作定义仍未达成共识。在已发表的文献中，测量虚弱的工具和替代指标繁多，2016 年的一项系统评价统计发现有超 60 种测量工具。而且，许多系统评价常将虚弱和虚弱前期参与者合并分析，难以判断干预对虚弱前期个体身体表现变化的临床意义，也使得基于这些结果设计和测试针对虚弱前期老年人的干预措施变得困难。
研究目的
本综述旨在综合当前关于 50 岁以上社区居住成年人预防或逆转身体虚弱的非药物干预的证据，这些证据需基于经过验证的虚弱测量工具。此外，尽可能报告针对不同虚弱状态（如虚弱前期）群体的干预措施效果。
研究方法
- 检索策略：在 Medline、Embase、CINAHL、Cochrane 系统评价数据库、Google Scholar 和社会科学引文索引等在线数据库中，检索 2000 年起发表的系统评价（无论是否包含荟萃分析）。检索词包括 frailty、pre - frail*、prefrail * 和 mild frailty 等，设定日期限制以纳入开发出经过验证的虚弱测量工具（如 Fried 虚弱表型等）后的关键同行评审论文。检索记录导出至 Rayyan 软件，去除重复项后，由两名评审员依据纳入和排除标准独立筛选标题、摘要和全文，分歧由第三名评审员解决 。
- 数据提取与综合：两名研究人员使用标准化数据提取表独立提取数据，差异由第三名研究人员解决。本综述遵循无荟萃分析的综合（SWiM）方法学，将纳入综述的数据按主要目的分为预防虚弱和 / 或虚弱前期、逆转虚弱和 / 或虚弱前期两组，分别报告各类主要非药物干预措施的结果。由于纳入综述的标准之一是使用经过验证的工具测量虚弱状态，且多数测量虚弱前期的工具聚焦于身体虚弱，因此仅提取与身体虚弱结果相关的数据。采用叙事综合结构，基于纳入综述中的结果和比较进行分析，网络荟萃分析（NMA）单独报告。使用原始综述作者的偏倚风险评估和 GRADE 证据确定性评估（若有），报告主要研究的偏倚风险 / 质量评价，同时计算校正覆盖面积（CCA）以避免重复计算主要研究，使用 TIDieR 清单描述干预措施，并用 AMSTAR 2 评估方法学质量 。
- 纳入与排除标准：纳入对象为 50 岁及以上社区居住的成年人，包括虚弱、虚弱前期或健康状态者，但排除非社区居住、机构化患者、住院患者、监狱人群、护理院居民、预期寿命不足两年的终末期患者以及因特定疾病或状况入选的参与者。干预措施为所有非药物干预，排除初级研究中的药物干预。对照为常规护理、无干预或营养补充剂中的安慰剂。结局指标要求初级研究在干预前后使用经过验证的工具测量虚弱状态，且测量与逆转或预防虚弱相关的结果。研究设计包括随机对照试验（RCT）、非随机试验（NRT）、对照前后研究（CBA）的系统评价，只要其中至少有一项相关初级研究使用经过验证的工具测量虚弱状态即可纳入，但分析时仅纳入相关初级研究 。
研究结果
- 文献筛选结果：数据库检索共识别出 2113 条记录，经标题和摘要筛选、全文筛选后，最终 23 篇综述符合纳入标准。这些综述包含 98 项独特的初级研究，涉及 18768 名独特参与者。其中，17 项初级研究纳入了虚弱前期参与者，28 项纳入了虚弱参与者，53 项纳入了混合的虚弱 / 虚弱前期参与者 。
- 综述特征：纳入综述的非药物干预类别包括体育活动、营养、远程医疗、健康教育以及体育活动加营养。干预持续时间为 6 周至 12 个月，多数研究在欧洲和亚洲国家开展，部分在北美、墨西哥和澳大利亚进行。多数干预与 “无干预” 对照组比较，对照组包括常规护理、健康传单或手册、营养安慰剂、常规活动、使用常规社区服务以及不超过一次的健康促进活动等。测量虚弱状态的经过验证的工具包括 Fried 标准 / 虚弱表型或改良 Fried、Mob - T、心血管健康研究（CHS）、Rockwood 量表、综合老年评估、Tilburg 虚弱指标、SHARE - FI 等 。
- 干预效果
- 预防和逆转方面
- 体育活动和营养：两项中等质量和一项低质量综述表明，营养和体育活动联合干预可逆转虚弱和预防虚弱进展，涉及 9 项初级研究和 1812 名参与者。所有干预均包含至少每周两次、持续至少三个月至十二个月的抗阻训练，部分还结合了平衡或有氧运动。营养成分包括饮食建议、旨在改善维生素和矿物质摄入的微量营养素补充剂或增加蛋白质或总热量摄入的宏量营养素补充剂。一项针对虚弱前期参与者的随机对照试验发现，有氧、力量和平衡训练结合营养教育虽有降低虚弱风险的趋势，但因置信区间较宽，结果存在不确定性 。
- 体育活动：两项中等质量综述显示，体育活动干预可逆转和预防虚弱，基于 10 项初级研究和 1600 名参与者。干预方式包括面对面或居家进行，至少每周两次，持续 8 周至 12 个月。多数研究表明，包含抗阻训练的干预措施对改善虚弱状态有效，而仅提供活动建议的干预则无明显效果。一项针对虚弱前期参与者的随机对照试验发现，为期 8 周的抗阻带训练对虚弱状态无显著影响，但因样本量小和置信区间宽，结果可能不可靠 。
- 营养：一项高质量和一项中等质量综述表明，营养干预在预防和逆转虚弱方面无显著效果，基于 4 项初级研究和 563 名参与者。干预措施包括补充微量营养素或宏量营养素，旨在增加蛋白质和热量摄入，持续 3 - 6 个月，参与者依从率较高，但均未专门针对虚弱前期参与者 。
- 逆转方面
- 远程医疗：三项综述（一项高质量、两项中等质量）评估了远程医疗干预对逆转虚弱的效果，涉及 3 项初级研究和 419 名参与者。干预持续 6 个月至 54 周，仅一项干预包含基于参与者医疗信息定制的体育活动。结果显示，计步器和每周电话咨询结合高强度体育活动 24 周有积极效果，但单独的远程医疗干预效果不明确，且无研究专门针对虚弱前期参与者 。
- 体育活动：多项不同质量的综述评估了体育活动对逆转虚弱的有效性，涉及 28 项初级研究和 3246 名参与者。多数干预包含抗阻或力量训练，频率为每周 1 - 5 次，部分研究发现每周三次活动有积极效果，而每周两次效果不明显。针对虚弱前期参与者的研究发现，八段锦等传统中国运动以及有氧、抗阻和平衡训练相结合在 2 - 12 周有积极效果，但活动频率尚不明确 。
- 体育活动和营养：多项不同质量的综述表明，体育活动和营养联合干预对逆转虚弱有积极效果，涉及 13 项初级研究和 3629 名参与者。多数干预包含抗阻或力量训练，持续至少 12 周，营养干预形式多样。三项针对虚弱前期参与者的初级研究中，两项发现抗阻、有氧和平衡训练结合饮食建议或地中海饮食建议 12 - 48 周有积极效果，另一项研究发现抗阻训练和饮食咨询 3 个月有效果，但 6 个月随访时效果未持续 。
- 健康教育：两项低质量综述评估了健康教育对逆转虚弱的效果，涉及 3 项初级研究和 634 名参与者。结果显示，4 周的教育课程效果不明确，而 3 个月 6 次课程有积极效果，但原综述作者未进行偏倚风险或质量评估，且无研究专门针对虚弱前期参与者 。
- 营养：三项不同质量的综述评估了营养干预对逆转虚弱的效果，涉及 4 项初级研究和 506 名参与者。一项研究发现低热量与高热量补充剂加睾酮干预均无效果，另一项研究发现以蛋白质摄入为重点的宏量营养素补充剂与无干预相比有积极效果，但同样无研究专门针对虚弱前期参与者 。
- 网络荟萃分析（NMA）：两项综述进行了网络荟萃分析，共纳入 68 项独特的初级研究和 13589 名参与者。分析发现，体育活动、营养和多成分干预（包含体育活动、营养、心理社会或认知训练、家庭远程监测、综合老年评估、病例管理和药物审查等两种或更多类型的组合）均能改善虚弱状态。Sun 等发现抗阻训练（SUCRA = 90.0%）和身心锻炼（SUCRA = 85.9%）在降低虚弱方面最有效；Negm 等则认为体育活动（SUCRA 100%）和营养补充剂（71% SUCRA）最有可能有效降低虚弱 。
讨论
- 主要发现总结：本综述共纳入 23 篇综述，涉及 98 项初级研究，其中 17 项纳入了虚弱前期参与者。证据表明，抗阻训练是延缓虚弱进展的有效干预成分，所有改善虚弱状态的体育活动干预均包含抗阻训练。两项高质量的网络荟萃分析得出，体育活动加营养干预在逆转和预防虚弱方面最有效，抗阻训练是最有效的体育活动类型，但许多直接比较的证据确定性为低或中等，表明需要更高质量的初级研究。体育活动结合抗阻成分至少每周进行两次才能对虚弱状态产生影响，而仅提供活动建议则无效。目前证据主要集中在运动类型，未来研究在运动强度、频率和时长的剂量反应方面还有待加强 。
- 优势与局限性：本综述的优势在于全面综合了相关系统综述文献，涵盖了仅有的两项网络荟萃分析结果，且纳入研究来自广泛地理区域，具有代表性。同时，使用多种工具确保了方法学和报告的严谨性。然而，局限性也很明显，多数纳入综述的方法学质量为中等、低或极低，许多初级研究样本量小、置信区间宽且偏倚风险高，干预报告存在缺失，这些都影响了证据的确定性 。
- 未来研究建议：未来研究应使用经过验证的工具评估虚弱状态，国际上需就虚弱的操作定义达成共识。研究应明确区分虚弱前期和虚弱参与者，分别报告结果。营养干预研究应细化干预类型，避免笼统分类。此外，研究还应收集和报告 PROGRESS Plus 特征（如就业状况、社会经济地位、种族等），考虑这些因素对虚弱干预的影响。同时，需要更多纵向研究来明确虚弱前期干预的预防效果，研究还应更明确地报告干预剂量、依从性和随访情况 。
结论
本综述综合的证据表明，包含抗阻训练的体育活动，至少每周两次（最好每周三次），对逆转虚弱状态和预防虚弱进展有益，这与预防跌倒的力量和平衡训练的剂量反应相似。单独的营养干预对虚弱的影响尚无定论，但营养干预与包含抗阻训练的体育活动相结合，可有效逆转和预防虚弱，提示多成分干预可能对改善虚弱结局有益。未来研究应进一步明确虚弱状态，使用经过验证的工具，关注弱势群体，完善干预措施，以实现更有效的预防、检测和干预，降低虚弱对健康和社会护理的负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