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XCR3+ CCR6? Tfh 细胞：HIV-1 感染免疫无应答者 CD4+ T 细胞恢复受损的关键标志物

本文聚焦 HIV-1 感染免疫无应答者（INRs），研究发现 INRs 中循环 CXCR3+ CCR6? Tfh 细胞比例升高，与 CD4+ T 细胞恢复不良密切相关，这一发现或为改善 INRs 免疫重建提供新方向。

　　

引言

在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感染个体中，若未接受抗逆转录病毒治疗（ART），CD4⁺ T 细胞（简称 CD4⁺ ）会逐渐减少。多数 HIV 感染者在接受抑制性 ART 后，CD4⁺ 计数能恢复正常（≥500 细胞 /μL），这类个体被称为免疫应答者（IRs），即 CD4⁺ 计数 > 350 或≥500 细胞 /μL。然而，约 10%-40% 的 HIV-1 感染者即便长期接受抑制性 ART，CD4⁺ 计数仍无法恢复，被称为免疫无应答者（INRs），其 CD4⁺ 计数≤350 细胞 /μL。INRs 患艾滋病（AIDS）及非艾滋病相关合并症和死亡的风险更高。

CD4⁺ 重建不良是多种因素导致的，如持续的免疫激活和炎症、淋巴组织纤维化、胸腺缺陷、微生物易位、自身反应性抗 CD4⁺ T 细胞抗体的参与、残余病毒复制、治疗前 CD4⁺ 计数较低以及激活诱导的细胞凋亡等，但具体因素和潜在机制尚不明确。本研究假设 INRs 中关键的 CD4⁺ 亚群比例会发生改变，且与 ART 治疗后 CD4⁺ 计数未恢复相关。研究通过对印度 HIV-1 感染者进行横断面研究，旨在全面评估多个 CD4⁺ 亚群的变化及其与 CD4⁺ 恢复受损的关系。

结果

1. 研究对象基本情况：研究共招募 131 名参与者，包括 38 名 HIV-1 血清阴性的健康对照（HC），28 名 IRs，28 名 INRs，15 名未接受治疗且 CD4⁺ 计数 > 350 细胞 /μL 的 HIV-1 感染者（UT^>350 ），22 名未接受治疗且 CD4⁺ 计数≤350 细胞 /μL 的 HIV-1 感染者（UT^≤350 ）。IRs 和 INRs 接受 ART 的时间中位数分别为 10 年和 9.5 年，大多数接受 ART 的参与者病毒载量得到抑制。不同组间年龄无显著差异，INRs 和 UT^≤350 中就业人数较多。
2. 延迟 ART 对 CD4⁺ 恢复的影响与性别无关：低 CD4⁺ 组（INRs 和 UT^≤350 ）中男性比例较高，高 CD4⁺ 组（IRs 和 UT^>350 ）中女性比例较高。进一步分析发现，延迟 ART（即 ART 开始时 CD4⁺ 计数≤200 细胞 /μL）会影响 CD4⁺ 恢复，且与性别无关。
3. CD4⁺ 计数与 Tregs 和活化 CD4⁺ 细胞的相关性：INRs 中调节性 T 细胞（Tregs，CD4⁺ CD25⁺/hi CD127^?/lo）和活化 CD4⁺ （CD38⁺ HLA-DR⁺ ，晚期激活标记）的比例显著高于 IRs，且这两个亚群与 CD4⁺ 计数呈强烈负相关。在未治疗组中，UT^≤350 中 Tregs 和活化 CD4⁺ 细胞比例有增加趋势，但与 CD4⁺ 计数的相关性较弱。CD69⁺ CD4⁺ 比例在不同组间无差异。低 CD4⁺ 组（INR 和 UT^≤350 ）中表达 CD57 的细胞毒性 CD4⁺ 比例显著高于高 CD4⁺ 组（IR 和 UT^>350 ），且与 CD4⁺ 计数呈弱负相关。低 CD4⁺ 组中静止 CD4⁺ 比例显著低于高 CD4⁺ 组，活化 CD4⁺ 与静止 CD4⁺ 比例呈强烈负相关。
4. 低 CD4⁺ 受试者中中央 - 过渡记忆 CD4⁺ 细胞占优势：UT^≤350 组中初始 CD4⁺ （TN，CD4⁺ CD27⁺ CD45RO^? ）比例显著低于 UT^>350 组，INRs 中 TN 比例有下降趋势但无统计学意义。低 CD4⁺ 组（INR 和 UT^≤350 ）中中央 - 过渡记忆 CD4⁺ （TCM-TTM，CD4⁺ CD27⁺ CD45RO⁺ ）比例显著高于高 CD4⁺ 组，TN 与 TCM-TTM 的比例降低。CD4⁺ 计数与 TN 或 TN:TCM-TTM 比例呈弱正相关，与 TCM-TTM 呈弱负相关。UT^≤350 组中效应记忆 CD4⁺ （TEM，CD4⁺ CD27^? CD45RO⁺ ）比例有增加趋势，效应 CD4⁺ （TEFF，CD4⁺ CD27^? CD45RO^? ）和循环滤泡辅助性 T 细胞（cTfh，CXCR5⁺ CD4⁺ ）细胞在不同组间无差异，且接受治疗组中 cTfh 细胞比例高于未治疗组。
5. 胸腺功能与 CD4⁺ 恢复的关系：INRs 中总 CD31⁺ CD4⁺ 比例低于 IRs，UT^≤350 组中总 CD31⁺ CD4⁺ 比例有下降趋势。UT^≤350 组中近期胸腺迁出细胞（RTEs，CD31⁺ TN）显著低于 UT^>350 组，INRs 和 IRs 中 RTEs 无差异。INRs 中 CD31⁺ 分化亚群（TCM-TTM + TEM + TEFF）显著低于 IRs，主要是由于 CD31⁺ 记忆细胞（CD31⁺ TCM-TTM 和 CD31⁺ TEM）减少，而非 CD31⁺ TEFF 减少。这表明胸腺缺陷部分导致了 UT^≤350 组 CD4⁺ 计数降低，但与 INRs 无关。
6. CXCR3⁺ CCR6^? cTfh 细胞与 CD4⁺ 恢复的关系：INRs 中 CXCR3⁺ CCR6^? cTfh 细胞（Th1 样 cTfh 细胞，cTfh1）比例显著高于 HC、IRs 和 UT^≤350 组，且与 CD4⁺ 计数呈强烈负相关。IRs 中 CXCR3^? CCR6⁺ cTfh 细胞（Th17 样 cTfh 细胞，cTfh17）比例显著高于 HC 组和 INRs，但与 CD4⁺ 计数无相关性。

讨论

多数 HIV 感染者通过抑制性 ART 可恢复 CD4⁺ 计数，但 INRs 却无法恢复。本研究全面分析了多个 CD4⁺ 亚群，发现 INRs 中 CXCR3⁺ CCR6^? cTfh 细胞比例改变突出，与 CD4⁺ 恢复不完全密切相关，是 CD4⁺ 重建受损的标志。

延迟 ART 是 CD4⁺ 恢复受损的原因之一，且不受性别影响，低 CD4⁺ 组中男性比例较高可能与就医延迟有关。INRs 中 Tregs 和活化 CD4⁺ 细胞频率增加，与 CD4⁺ 计数呈强烈负相关，可能对 CD4⁺ 恢复不利。Tregs 增加可能源于 T 细胞激活过度、胸腺输出增强、树突状细胞介导的转化或持续存在，以及原有 Tregs 的缓慢衰减等；活化 CD4⁺ 细胞增多可能暗示 INRs 中存在持续的免疫激活，可能与低水平病毒复制有关。

CD57⁺ CD4⁺ 细胞在低 CD4⁺ 组中水平升高，与 CD4⁺ 计数呈弱负相关，可能参与了 INRs 中 CD4⁺ 的消耗。低 CD4⁺ 的 HIV-1 感染者中，TN 减少，TCM-TTM 增加，TN:TCM-TTM 比例降低，可能是由于活化 CD4⁺ 向记忆细胞的分化增强。UT^≤350 组中 TN 减少可能意味着其耗竭和再生不足，INRs 中 TN 呈下降趋势可能反映其持续的补充、耗竭和向记忆 CD4⁺ 的分化。INRs 中 CD31⁺ 记忆细胞减少，表明 RTEs 向 CD31^? 记忆 CD4⁺ 的分化增加或外周增殖增强。

cTfh 细胞在辅助 B 细胞产生抗体方面发挥重要作用。INRs 中 Th1 样 cTfh 细胞（cTfh1）极化，可能诱导抗原特异性抗体反应，且与 CD4⁺ 计数强烈负相关，提示其可能通过介导 CD4⁺ 消耗导致 CD4⁺ 恢复不良，可能涉及自身反应性抗 CD4⁺ T 细胞抗体，但具体机制需进一步研究。IRs 中 Th17 样 cTfh 细胞（cTfh17）占优势，可能与自身免疫抗体反应有关，而非与 CD4⁺ 恢复相关。

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如采用横断面研究设计，无法早期预测 INRs；未探究 CD4⁺ 亚群改变的机制、宿主遗传因素、研究对象生活方式及病毒因素对 INRs 中 CD4⁺ 恢复不良的影响等。

结论

研究推测，INRs 在 ART 开始后，cTfh 细胞可能通过未知机制向 cTfh1（CXCR5⁺ CXCR3⁺ CCR6^? CD4⁺ ）极化，导致 CD4⁺ 恢复不良。cTfh1 介导的免疫失调可能影响 Tregs 和晚期活化 CD4⁺ 细胞。对多个 CD4⁺ 亚群的综合评估有助于识别特定的改变模式，作为 CD4⁺ 重建受损的生物标志物。研究结果为开发针对 cTfh1 的干预措施提供了方向，有望促进 INRs 中 CD4⁺ 的恢复，降低其患艾滋病和非艾滋病并发症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