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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系统综述聚焦老年人饮食多样性（DD）与认知功能的关联。通过检索多个数据库，纳入 23 项研究后发现，DD 评分与认知功能呈正相关，较高的 DD 或有助于维持认知功能、降低认知衰退风险，为认知健康干预提供了新方向。
### 研究背景与目的
人口老龄化进程加快，给全球带来诸多挑战。随着年龄增长，大脑结构和功能发生变化，认知能力下降，这与多种因素相关，如大脑缺血、创伤、神经退行性疾病等。而健康的生活方式，像合理饮食、适度运动等，对维持大脑健康至关重要。
饮食多样性（Dietary Diversity，DD）指人们在一定时期内摄入不同食物种类的数量，它是衡量饮食质量的重要指标。根据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FAO）的定义，家庭 DD 评分范围是 0 - 12 分，女性 DD 评分范围是 0 - 9 分，分数越高代表饮食越多样。已有研究表明，高 DD 与多种健康益处相关，能降低心血管疾病、高血压、糖尿病和抑郁症的风险，还能提升心理健康水平。
然而，目前关于 DD 与认知功能关系的研究较为分散，缺乏全面的系统性总结。本研究旨在通过系统回顾相关文献，综合分析 DD 与老年人认知功能之间的关系，为促进老年人认知健康提供科学依据。
研究方法
本研究严格遵循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的首选报告项目（Preferred Reporting Items for Systematic Reviews and Meta-analyses，PRISMA）指南，确保研究的科学性和规范性。研究方案经伊朗大不里士医科大学研究与技术部注册批准（IR.TBZMED.VCR.REC.1403.058）。
在文献检索方面，研究者利用关键词在 PubMed、Web of Science 和 Google Scholar 数据库中进行全面检索，检索时间截至 2024 年 6 月，检索词包括 “认知（cognitive/cognition）”“痴呆（dementia）”“记忆（memory）”“学习（learning）”“阿尔茨海默病（Alzheimer’s disease）”“精神（mental）” 以及 “饮食多样性（dietary diversity/food variety/diet variety/dietary variety）” 等，且检索不受时间限制。此外，还在 Google Scholar 数据库进行手工检索，直至第 20 页。
在研究筛选过程中，先将检索到的文献导入 Endnote 软件，去除重复文献。然后由两名研究者独立筛选文献，根据标题和摘要初步筛选出符合条件的文献，再进一步阅读全文，确定最终纳入的研究。对于筛选过程中出现的分歧，通过讨论或咨询第三位独立研究者来达成共识。
数据提取阶段，研究者提取了多项关键信息，包括第一作者姓名、发表年份、研究地区、研究设计、样本量、参与者健康状况、性别分布、年龄、随访时间（前瞻性研究）、DD 评估方法、食物摄入评估方法、认知功能评估方法、数据分析技术、混杂因素考虑情况以及研究结果等。
质量评估方面，运用纽卡斯尔 - 渥太华质量评估工具（Newcastle-Ottawa quality assessment tool），由两名独立评审员对纳入研究的质量和偏倚风险进行评估。该工具从研究对象选择、组间可比性和结果测量三个方面对研究进行评分，根据得分将研究分为高质量（7 分及以上）、中等质量和低质量三个等级。
研究结果
- 研究筛选结果：最初检索到 388 项研究，去除重复文献后剩余 323 项。经标题和摘要筛选，确定 51 项相关研究，进一步评审后排除 28 项，最终纳入 23 项研究。
- 纳入研究特征：大部分研究（18 项）于 2020 年及以后发表，研究对象均为 50 岁及以上的成年人，主要来自东亚地区（19 项，其中中国 12 项、中国台湾 3 项、日本 4 项），所有研究均涵盖男女两性。多数研究（15 项）使用简易精神状态检查表（Mini-Mental State Examination，MMSE）评估认知功能，19 项研究在统计分析中考虑了主要混杂因素。
- 研究质量评估：队列研究的质量得分大多在 8 - 9 分之间，仅有一项除外，表明偏倚风险较小，但部分研究存在结局指标在研究开始时是否存在不明确的问题。横断面研究的质量得分在 5 - 8 分之间，主要问题包括组内无应答率较高、未考虑年龄和性别等混杂因素以及未报告失访率。
- DD 与认知功能的关系：19 项研究探讨了 DD 评分与认知功能的关联，均发现二者呈正相关。较高的 DD 评分与较低的认知衰退风险相关，优势比（Odds Ratio，OR）范围为 0.54 - 0.92。例如，Chen 等人对 14318 名老年人进行的横断面研究显示，低 DD 评分（≤2 分，基于食物频率问卷（Food Frequency Questionnaire，FFQ）的 7 个食物组评分）的人群认知障碍发生率更高；而 Chen 等人对 81847 名老年人的前瞻性队列研究表明，高 DD 评分（4 - 7 分，基于 FFQ 的 7 个食物组评分）与认知衰退概率降低相关。
- DD 与记忆的关系：3 项研究考察了 DD 评分与记忆的相关性，均发现二者呈正相关，β 值范围为 0.21 - 0.74。如 Kheirouri 等人在对 60 名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横断面研究中发现，DD 与记忆存在正相关；Xiao 等人对 1982 名中老年人的研究显示，较高的 DD 与情景记忆呈正相关。
- DD 与痴呆和 AD 的关系：4 项研究探究了 DD 评分与痴呆或 AD 的联系，均发现呈正相关。其中，3 项研究涉及痴呆，风险比（Hazard Ratio，HR）范围为 0.67 - 0.82；1 项研究针对 AD，OR 值为 0.21。例如，Dutta 等人对 60 名痴呆患者和 60 名对照者的研究发现，痴呆患者的 DD 评分较低；Kheirouri 等人的研究表明，高 DD 能使 AD 患病几率降低 79%。
讨论
- 饮食多样性对认知功能的影响机制：虽然目前针对 AD 有一些新的治疗方法，但尚未广泛应用，且长期认知效果未知，因此预防策略对减缓认知衰退至关重要。DD 有助于确保摄入充足的维生素、矿物质、营养物质、植物化学物质和类黄酮等，对维持大脑健康、预防营养缺乏和神经退行性疾病具有重要意义。
大脑中的前额叶皮层和海马体在认知和记忆处理中起着关键作用，而痴呆患者的这些脑区往往存在萎缩现象。已有研究表明，高质量、多样化的饮食可能有助于保护海马体结构。例如，长期摄入高质量饮食与较大的海马体体积相关，较高的 DD 与较少的海马体体积减少有关。此外，多吃蔬菜和新鲜水果分别与更大的白质和灰质体积相关，这对痴呆的病理生理过程有重要影响。
大脑易受氧化损伤，老年人血清氧化应激水平较高，抗氧化能力较低，而海马体对氧化应激更为敏感。保持高 DD 能提高血清和饮食的总抗氧化能力，从而减轻氧化应激对大脑和认知功能的损害。例如，Kong 等人对 335 名老年人的研究发现，高 DD 与高总抗氧化能力相关，有助于降低氧化应激水平。
食物中丰富的植物化学物质和类黄酮可能是高 DD 改善认知功能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这些物质能够促进神经元增殖和存活、降低氧化应激、增强海马体功能和突触可塑性，进而改善大脑功能和认知表现。然而，目前尚无直接证据表明 DD 与饮食中的植物化学物质或类黄酮之间存在关联，这一领域值得进一步研究。
饮食还可能影响神经递质的产生、运输和代谢。例如，高脂肪饮食会增加大鼠额叶皮层谷氨酸和谷氨酰胺水平，但降低 γ - 氨基丁酸（gamma-aminobutyric acid，GABA）水平，而仙人掌果摄入可降低谷氨酸浓度。高 DD 可能通过增加某些食物成分（如脂肪或维生素 C）的摄入，间接影响神经递质的代谢。不过，DD 对神经递质合成、运输和功能的具体影响仍不明确。
2. 研究的优势与局限性：本研究的优势在于大部分纳入研究的发表年份较新，主题具有时效性；前瞻性队列研究样本量大，增强了研究结果的统计学效力；研究中考虑了性别平衡，提高了研究的社会相关性；多数研究在评估 DD 与认知功能关系时考虑了潜在混杂因素，有助于明确 DD 的独立作用。
然而，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不同研究对高、低 DD 的划分标准和计算 DD 所考虑的食物组数量不同，可能影响研究结果的可比性；使用主观的问卷调查方法（如 MMSE）或自我报告工具评估认知功能，可能导致认知功能分类错误，引入潜在偏倚；尽管许多研究控制了已知的混杂因素，但仍可能存在未测量的变量（如遗传因素或生活方式的细微差异）影响研究结果；由于研究的观察性本质，无法确定 DD 与认知功能之间的因果关系；研究在统计分析和测量终点方面存在较高异质性，无法评估发表偏倚，可能影响研究结论的可靠性。
研究结论与展望
本系统综述表明，保持多样化的饮食可能有助于维持老年人的认知功能，降低认知衰退和痴呆的风险。这为公共卫生领域制定预防认知障碍的饮食建议提供了重要参考。
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探究 DD 对植物化学物质和神经递质的影响，明确其在认知过程中的具体作用机制。同时，建议开展随机对照试验，以确定 DD 与认知功能之间的因果关系；进行机制性动物研究或针对特定人群亚组（如痴呆高危人群）的研究，为认知健康干预提供更精准的依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