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烟草与电子烟法案（2023/4）》下的产业博弈：跨国烟草公司与尼古丁行业对“世代禁售令”与产品限制的框架策略分析

这篇综述系统分析了英国《烟草与电子烟法案》背景下，跨国烟草公司（TTCs）及关联行业如何通过“好/坏”叙事框架（如自诩“公共卫生倡导者”）、经济威胁论及政策替代方案（如豁免加热烟草产品HTPs）抵制世代禁售令（GSB）与尼古丁产品（NP）限制，揭示了健康危害行业的共性干预策略，为全球终局政策（endgame）制定者提供反制依据。

　　

引言
2023年英国政府提出《烟草与电子烟法案》，拟实施全球首个全国性烟草世代禁售令（GSB）——禁止向2009年后出生者销售所有烟草产品（含加热烟草产品HTPs和其他烟草制品OTPs），并加强尼古丁产品（NP）的包装、口味及陈列限制。这一终局政策（endgame）引发烟草与尼古丁行业的激烈反应，其策略与新西兰等国的历史干预存在相似性，但行业“转型”叙事下的新动向尚未被充分研究。

方法与数据
研究团队分析了43份来自烟草及尼古丁行业关联主体的政策咨询与证据提交文件，包括4家跨国烟草公司（TTCs）、10家当前TTC关联组织（如行业协会、智库）及6家历史关联机构。通过基于证据的企业政治活动（CPA）分类法，解码其“好/坏”二元叙事框架：

• “好演员”塑造：TTCs自称“合法科学实体”，引用专有研究支持“减害产品”（如HTPs）；OTP零售商强调“英伦文化遗产”；NP贸易协会宣称“公共卫生贡献者”身份，支持政府“无烟2030”目标但反对具体措施。
• “坏演员”指控：第三方组织（如TTC资助的智库）攻击政策制定者“缺乏民主”，指责公共卫生界为“反吸烟狂热分子”，并将青少年NP使用归咎于“少数问题个体”。

世代禁售令（GSB）的博弈焦点
问题框架
行业试图淡化GSB必要性：OTP从业者坚称“雪茄与香烟有本质差异”，TTC关联智库称HTPs“安全有效”；吸烟者权利组织否认青少年吸烟必然导致终身成瘾。

政策反对理由

• 合法性挑战：TTCs指控GSB“年龄歧视”，违反欧盟《烟草产品指令》及国际贸易协定；OTP进口商类比“为禁青少年酗酒而禁红酒销售”。
• 经济威胁论：OTP行业警告“摧毁百年市场”，TTCs预测零售商暴力事件激增，智库援引新西兰政策逆转案例称“黑市泛滥”。
• 替代方案推销：TTCs主张豁免HTPs（效仿新西兰）、将购烟年龄提至21岁；OTP组织要求豁免高端产品，强调“教育替代禁令”。

尼古丁产品（NP）限制的攻防战
核心争议
NP行业（含TTCs及独立电子烟商）反对口味禁令与标准化包装，声称：

• 科学争议：称措施“缺乏证据”，且“电子烟比香烟安全”，限制将迫使用户回归传统烟草。
• 权利与创新论：指控包装限制“侵犯知识产权”，陈列禁令“扼杀中小企业”；TTCs警告“混淆消费者对减害产品的认知”。

行业解决方案

• 个体化干预：提议“店内教育材料”、青少年危害教育，回避群体性管控。
• 自我监管倡导：尼古丁袋泡产品企业建议将“自愿框架”立法化，规避政府强制标准。

讨论与启示
研究发现TTCs通过复杂网络（如第三方组织）间接攻击政策，同时维持“转型”人设。其策略与酒精、博彩等行业高度相似：

• 叙事一致性：重复“政策无效-经济受损-非法贸易”经典话术，但新增“零售商安全”等情境化论点。
• 政策漏洞利用：试图通过豁免HTPs/OTPs保留商业空间，如新西兰案例所示。

结论
烟草与尼古丁行业对英国终局政策的抵抗印证了健康危害产业的共性框架策略。尽管TTCs宣称“转型”，其核心目标仍是削弱监管。研究者建议：

1. 强化透明度：强制披露政策参与者的行业关联，识别如某减害组织般“否认TTC资助”的误导行为；
2. 预判行业话术：利用既有资源（如标准化包装辩论经验）快速反击；
3. 警惕政策豁免：避免HTPs等漏洞重演“薄荷卷烟禁令后薄荷雪茄激增”的历史。

全球政策制定者可借鉴此研究，在推进GSB与NP管控时，识别并阻断行业的框架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