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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综述通过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随机对照试验（RCTs），探讨光生物调节疗法（PBM）对肥胖患者身体测量、代谢及炎症指标的影响。结果显示 PBM 在降低体重、BMI、腰围、CRP、TC 和 HOMA-IR 等方面有潜在益处，但仍需更多研究验证。
引言
在全球范围内，超重和肥胖的患病率正以惊人的速度上升。《中国居民营养与慢性病状况报告（2020）》显示，中国成年人超重和肥胖率已超 50%，预计到 2030 年，这一比例可能达到 70%。肥胖不仅会缩短预期寿命，据估计会减少 5 - 20 年，具体取决于肥胖程度和并发症情况，还会带来沉重的经济负担，各国将 0.7% - 2.8% 的卫生预算用于治疗肥胖及其相关并发症。
传统的减肥方法，如增加体育活动、调整饮食和药物治疗，效果往往有限。生活方式干预需要患者高度配合，而手术和药物治疗不仅成本高昂，还存在安全风险。光生物调节疗法（Photobiomodulation therapy，PBM）作为一种潜在的补充治疗策略应运而生。PBM 通过特定波长的光照射组织，调节细胞功能，促进组织修复和减轻炎症，还能通过多种机制改善代谢状况。然而，不同研究对 PBM 治疗肥胖的效果存在争议。因此，开展此项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旨在评估 PBM 治疗肥胖在人体测量、代谢和炎症指标方面的有效性和安全性，为其临床应用提供依据。
方法
- 遵循指南：本研究严格遵循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的首选报告项目（Preferred Reporting Items for Systematic Reviews and Meta-Analysis，PRISMA）以及系统评价方法学质量评估工具 2（Assessing the Methodological Quality of Systematic Reviews 2，AMSTAR 2）的指南进行。研究在 PROSPERO 平台注册，注册号为 CRD42024532988，由于未使用原始私人数据，无需伦理审批。
- 检索策略：从 8 个数据库建库至 2025 年 1 月 5 日进行系统文献检索，包括 PubMed、OVID、Cochrane、Embase、Web of Science、LILACS、中国科技期刊数据库（VIP）、万方和中国知网（CNKI）。检索词结合医学主题词（MeSH terms）和关键词，不限制文献语言，并通过多种方式全面检索，包括手动检索相关文章参考文献列表、检索特定期刊和 Google Scholar，以确保不遗漏重要研究。在数据分析前重新检索，确认无新增相关文献。
- 纳入与排除标准：纳入标准包括研究设计为随机对照试验（RCT）；研究对象为肥胖、超重或旨在减肥的人群；实验组干预为 PBM；对照组干预为运动、饮食或假 PBM；研究至少报告体重、BMI（Body Mass Index）、腰围、体脂百分比、腰臀比（WHR，Waist-to-hip ratio）、总胆固醇（TC，Total cholesterol）、胰岛素抵抗指数（HOMA-IR，Homeostasis model of assessment for insulin resistence index）、胰岛素、C 反应蛋白（CRP，C-reactive protein）中的一项结果，且结果需包含均值和标准差。排除准实验研究、病例报告等多种类型研究，以及实验组干预为高强度激光治疗或 PBM 联合针灸、对照组干预为药物或其他补充方法、动物研究和数据不足的研究。
- 文献筛选、数据提取与质量评估：使用 EndNote 21 管理导入文献，两位 reviewers（WJ. S 和 ZX. Z）独立进行文献筛选、数据提取和质量评估。文献筛选先进行去重，再阅读标题和摘要，根据预设规则初步筛选，之后阅读全文确定是否纳入。数据提取使用标准化表格，记录研究相关信息。质量评估依据牛津循证医学中心标准评估证据水平，使用 Jadad 量表评估研究方法学质量，还采用 GRADE 标准评估证据质量。
- 其他评估与分析：通过 Cohen’s Kappa 统计量评估两位 reviewers 在试验选择、数据提取、试验质量评价和总体证据确定性方面的一致性。使用 Cochrane 偏倚风险工具 2.0 版（RoB 2）评估纳入研究的偏倚风险，从随机化过程、干预偏离、结局数据缺失、结局测量和报告结果选择五个关键领域进行评估，评级为低风险、存在一定问题或高风险。使用 Review Manager 5.4 软件进行统计分析，根据数据情况选择合适的效应量指标，评估异质性并选择相应模型，进行敏感性分析和亚组分析。
结果
- 研究选择与特征：共检索到 345 篇文章，经筛选最终纳入 11 项 RCT，涉及 569 名患者，其中 10 项为高质量研究。纳入研究的患者年龄在 14 - 67 岁之间，治疗和随访时间为 1 - 4 个月。
- 评估一致性：Cohen’s Kappa 统计量显示，两位 reviewers 在数据提取、RoB 2 评估和 GRADE 评估方面的 κ 值在 0.72 - 0.80 之间，表明一致性良好。
- 偏倚风险与质量评估：超过半数研究在随机化过程、干预偏离和结局数据缺失方面偏倚风险较低，所有研究在结局测量方面均为低风险，多数研究在报告结果选择方面偏倚风险低。但部分研究存在高风险偏倚，总体评估 36.4% 的研究偏倚风险高，27.3% 的研究存在一定问题。11 项研究中有 10 项 Jadad 量表得分在 3 分及以上，表明研究质量较高。
- 人体测量指标结果
- BMI：10 项研究（537 名患者）报告了 BMI 数据，采用随机效应模型分析，结果显示 PBM 组与对照组相比，BMI 有显著差异（MD = -1.18，95% CI -1.93 至 -0.43，p = 0.002）。敏感性分析表明结果稳健，亚组分析基于不同对照组干预和随访时间得出的结果与总体一致。
- 体重：9 项研究（477 名患者）报告了体重数据，随机效应模型分析显示 PBM 在降低患者体重方面比对照组更有效（MD = -3.54，95% CI -5.97 至 -1.11，p = 0.004）。敏感性分析发现排除 Mostafa（2016）研究后，异质性降低，且分析结果仍与之前一致。亚组分析结果也与总体相符。
- 腰围：7 项研究（347 名患者）报告了腰围数据，固定效应模型分析显示 PBM 在减少腰围方面有明显优势（MD = -7.28，95% CI -9.97 至 -5.67，p < 0.00001）。敏感性分析和亚组分析均表明 PBM 在减少腰围方面效果显著。
- 其他结果：PBM 在降低 CRP、TC 和 HOMA-IR 方面有显著效果，但在降低 WHR、体脂百分比和胰岛素水平方面与传统疗法无统计学差异。
- 安全性、发表偏倚与 GRADE 评估：11 篇文章中有 4 篇提及不良事件报告，均未发现与 PBM 相关的不良事件。Egger’s 检验显示在体重、腰围和 BMI 三个主要结局指标上无发表偏倚。GRADE 评估结果显示，研究结果质量从 “极低” 到 “中等” 不等，主要受研究方法缺陷、异质性、结果不精确和发表偏倚等因素影响。
讨论
- 研究意义与发现：肥胖已成为全球性流行病，与多种慢性疾病相关。虽然生活方式干预对短期减肥有一定效果，但患者依从性差，效果和可持续性有限。本研究表明，PBM 可能是一种安全有效的肥胖治疗方法，在降低体重、BMI 和腰围方面有一定效果，长期效果可能更明显，还能减轻炎症、降低总胆固醇和改善胰岛素抵抗，但在降低体脂百分比、WHR 和胰岛素水平方面优势不明显。
- 结果解读
- 人体测量指标：PBM 对降低体重、BMI 和腰围效果相对明显，尤其是腰围。亚组分析显示，无论对照组干预方式如何，PBM 在减少腰围方面都有显著效果，且随随访时间延长效果更显著，这可能与 PBM 主要针对腰部区域治疗有关，提示 PBM 可能对腹型肥胖患者效果更佳。但在 BMI 和体重的亚组分析中存在不一致性，可能是因为饮食和运动本身就是有效的减肥方法，且亚组样本量较小。随着随访时间增加，PBM 在第 3、4 个月对降低 BMI 和体重的效果才显著，这与 PBM 通过改变体内环境和激素水平实现减肥的机制相符。
- 其他指标：PBM 在降低 WHR 和体脂百分比方面未显示出统计学差异，可能是由于研究的异质性高、样本量小以及研究人群年龄差异大。虽然 PBM 有改善 WHR 的趋势，但仍需大规模研究证实。PBM 降低体脂的机制尚不清楚，可能与脂肪细胞产生瞬时孔隙使脂质泄漏或激活补体级联诱导脂肪细胞凋亡有关，这也解释了为什么 PBM 能降低血液中总胆固醇水平，但总体体脂含量无明显变化。
- 炎症和代谢指标：PBM 能显著降低 CRP 水平，其机制是通过调节细胞内环氧合酶（COX）的表达，影响花生四烯酸（ARA）转化为前列腺素，减少炎症介质如白细胞介素 - 6（IL - 6）、肿瘤坏死因子 - α（TNF - α）和诱导型一氧化氮合酶（iNOS）的产生，同时增加抗炎介质白细胞介素 - 10（IL - 10）的表达。PBM 在改善 HOMA-IR 方面也有明显优势，但在改善空腹胰岛素水平上未达统计学意义，可能与研究人群未针对糖尿病患者且样本量较小有关，建议未来扩大研究人群。
- 研究优势与局限：本研究是首个评估 PBM 治疗肥胖疗效的荟萃分析，纳入文献质量普遍较高，考虑指标全面，严格遵循相关指南，数据公开透明。但研究存在局限性，如纳入的 RCT 样本量较小，存在临床和方法学多样性，研究多在巴西和埃及进行，可能存在地域偏倚；PBM 治疗难以对治疗师设盲，患者、医护人员和结局评估者的盲法也有待加强；随访时间短，均未超过 6 个月；治疗参数缺乏标准化。
结论
综上所述，与假治疗和传统干预相比，PBM 可能是一种安全有效的肥胖治疗方法，在减少腰围方面效果最为显著，在降低 BMI 和体重方面也有一定优势，且随随访时间延长效果更明显。然而，PBM 在降低 CRP、TC 和 HOMA-IR 方面的潜在益处仍需进一步研究验证。未来研究应注重扩大样本量、增加研究地区和人群多样性、开展多中心研究、延长随访时间，并进一步探索 PBM 的作用机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