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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综述聚焦血清素能致幻剂对死亡态度和死亡焦虑（Death Anxiety）的影响。通过系统检索相关研究，发现致幻剂常能改变死亡态度、减轻死亡焦虑，但在物质差异、作用机制等方面存在研究空白，为后续研究指明方向。
引言
血清素能致幻剂在精神健康研究领域正重新受到关注，这类物质主要作用于血清素 2A（5-HT2A）受体，像 LSD（麦角酸二乙酰胺）、裸盖菇素（psilocybin）等都是典型代表。已有研究表明，致幻剂在缓解焦虑、抑郁等精神健康问题上展现出潜力，在临终关怀方面也备受瞩目，初步研究还发现其可能降低死亡焦虑。然而，目前对于致幻剂如何影响人们对死亡的态度和死亡焦虑，相关研究并不全面。本综述旨在系统梳理现有研究，明确研究现状，找出研究空白，为后续研究提供方向。
死亡焦虑和死亡态度
死亡态度涵盖了人们对死亡和临终过程的各种信念与情感，从积极、中立到消极评价不等，它会显著影响人们对死亡的恐惧。死亡焦虑则是一种饱含情感的态度，体现了对死亡相关恐惧的综合，比如对自身死亡、与他人分离等的恐惧。研究死亡态度和死亡焦虑意义重大，因为死亡焦虑不仅会给患者带来痛苦，影响生活质量和心理状态，还可能在多种精神疾病的发生发展中起到病因学作用，被视为 “跨诊断构建”。从存在主义哲学角度看，面对和接受死亡是实现真实生活的重要契机。
致幻剂
血清素能致幻剂通过作用于 5-HT2A受体，改变人们的情绪、认知和感知，让人们对世界的理解发生显著变化。在致幻剂作用的急性期，人们的固有信念和世界观会变得更具可塑性，可能会重新审视自我、生命故事和意识本质。其引发的主观体验丰富多样，包括深度融合的感知、难以言喻的体验，也可能出现恐惧、焦虑等负面情绪。当前，致幻剂科学的复兴推动了众多临床试验，初步结果显示其不仅能缓解症状，还可能改变心理结构，对人们理解和应对世界产生深远影响，其中就包括对死亡态度的潜在影响。
范围综述的目的
尽管致幻剂与精神健康的研究日益受到关注，但对致幻剂与死亡态度关系的综合研究仍显不足。现有文献回顾多局限于临床试验，忽略了其他研究类型。本综述旨在填补这一空白，系统探究致幻剂对死亡焦虑和死亡态度的影响，解答如哪些致幻剂被研究过、测量方法有哪些、是否会增加死亡焦虑等关键问题，为进一步研究和治疗应用提供参考。
方法
本综述遵循 PRISMA-ScR 指南制定检索方案，在 MEDLINE、Scopus、PsycINFO 和 Web of Science 数据库中检索相关实证研究。检索策略经信息专家同行评审，搜索词详见补充材料。研究需满足实证、同行评审、英文发表、涉及致幻剂对死亡态度和死亡焦虑影响等条件，排除综述和理论文章，最终筛选出 31 篇文章进行分析。
结果
- 研究物质：研究涉及多种经典致幻剂，部分研究对比了不同致幻剂的效果。如 Griffiths 等人的研究显示，服用裸盖菇素、LSD、阿亚瓦西卡（ayahuasca）和 DMT（N，N - 二甲基色胺）的参与者中，分别有 70%、67%、73% 和 77% 报告死亡焦虑降低；Sweeney 等人的研究中，这一比例分别为 91%、86%、90% 和 90% 。但目前对不同致幻剂在改变死亡态度上的差异研究还不够深入。
- 测量方法：测量死亡焦虑和死亡态度的方法多种多样。定量研究中，死亡超越量表（Death Transcendence Scale）使用频率最高，其次是死亡焦虑量表（Death Anxiety Scale）等。此外，还有单项目陈述测量、外部评级等方法。定性研究则通过各种编码方法或案例报告来呈现态度变化。
- 潜在恶化：有三项研究报告了致幻剂使用后死亡焦虑增加的情况。Griffiths 等人发现 3% 的参与者恐惧死亡程度增加；Moreton 等人报告 16.92% 的参与者出现类似情况；Sweeney 等人的研究中这一比例为 6%。但目前对这些情况的研究还不够细致，缺乏深入分析。
- 急性体验的相关因素：部分研究发现，致幻剂诱导的神秘体验（如通过 MEQ30 测量）与死亡态度改变显著相关。此外，一些定性研究表明，心理洞察、应对挑战性体验等因素也与死亡态度变化有关，但这些关系还需进一步明确和研究。
- 长期变化的相关因素：虽然有研究报告了长期变化，如与他人的联系感增强、生活意义感增加等，但只有少数研究定量分析了死亡态度变化与长期结果的相关性。定性研究中，也仅有部分文章暗示了改善的死亡态度与其他长期效应之间的联系，整体研究较为薄弱。
- 设置和环境：许多实验研究对设置和环境有严格控制，如治疗前的准备、引导者的陪伴等。部分非实验研究也关注了相关方面，但目前没有研究直接探讨设置和环境对死亡态度和死亡焦虑变化的影响。
- 预期和盲法效应：部分研究采用了双盲设计，但多数未测量或报告参与者盲法的成功与否，对引导者盲法的报告也不一致。同时，没有研究评估预期对致幻剂治疗死亡焦虑和态度变化的影响，这是研究中的一大空白。
- 证据总结：综合来看，有迹象表明致幻剂改善死亡态度的效果可能可靠且持久，不受治疗模式和人口统计学因素的影响。但在剂量反应、预期效应等方面仍存在诸多未解决的关键问题。
讨论
- 物质、急性和持久效应以及设置和环境的作用：虽然有研究对比了不同致幻剂对死亡态度的影响，但由于研究方法和样本的差异，结果存在不确定性，需要进一步研究明确不同致幻剂的独特效果。目前对致幻剂急性体验影响死亡态度的机制研究有限，神秘体验虽与死亡焦虑降低相关，但其他急性元素的作用尚不明确。设置和环境虽未被直接研究，但鉴于其对神秘体验的重要性，间接影响死亡焦虑的可能性较大，未来研究可关注其如何促进神秘体验，优化治疗方案。同时，致幻剂使用后死亡焦虑变化的长期影响也有待深入研究，以明确其对整体精神健康的作用。
- 死亡态度测量的不足、预期的作用和盲法努力：现有研究使用的测量方法多样，难以直接比较结果。单一项目测量可能无法全面捕捉死亡焦虑的复杂性，且缺乏对致幻剂影响死亡焦虑机制的深入定性研究。预期在致幻剂治疗中的作用尚未得到充分研究，尽管部分研究采用了双盲设计，但在参与者盲法和预期评估方面存在不足，未来研究应改进测量方法，重视预期因素。
- 其他方法学局限性：当前研究存在多种方法学问题，如选择偏倚，包括在线招募导致的样本偏差、基于结果变量的选择偏差以及临床试验中的严格排除标准等，影响了研究结果的普遍性。此外，样本量较小也可能影响研究的可靠性和稳健性。本综述仅纳入英文文章，可能导致西方视角的过度代表，忽略了文化差异对死亡态度的影响。
结论
本综述虽不能像系统综述或荟萃分析那样得出确凿结论，但现有研究普遍表明，致幻剂常能引起死亡态度的积极转变。未来研究应采用更严谨的方法，扩大样本规模，提高多样性，加强控制，深入探究致幻剂影响死亡态度的机制，关注死亡焦虑增加的情况，推动致幻剂研究领域的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