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推荐：
为探究盖茨基金会如何促使欧洲 donor 国支持其全球健康与发展优先事项，研究人员开展 “盖茨基金会在欧洲 donor 国的网络外交” 研究。结果发现其通过多种策略构建影响力网络。这一研究有助于理解私人基金会对公共政策的影响，为相关研究提供新视角。
在全球健康与发展的大舞台上，私人基金会正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其中盖茨基金会（the Gates Foundation）堪称 “巨擘”。它是全球健康和发展领域规模最大的私人慈善基金会，致力于通过开发新疫苗、药物等技术手段，减轻世界贫困国家传染病负担，降低儿童死亡率。多年来，其投入大量资金用于各类项目，在国际事务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能与主权国家相媲美，例如比尔?盖茨在 2005 年成为首位在世界卫生大会（World Health Assembly）发言的非国家行为体。
然而，伴随其影响力的不断扩大，诸多问题也接踵而至。一方面，人们对私人基金会在全球舞台上拥有如此巨大权力的合法性和问责性产生质疑，一个私人机构是否应该对全球公共政策产生如此重大的影响？另一方面，以往对盖茨基金会的研究，多聚焦于其作为离散行为体的权力来源，却鲜少深入剖析它在主要 donor 国（美国以外）如何塑造全球健康和发展政策。在此背景下，开展对盖茨基金会在欧洲 donor 国活动的研究显得尤为迫切。
为深入了解这些问题，来自挪威奥斯陆大学（University of Oslo）的 Antoine de Bengy Puyvallée 等人开展了相关研究，研究成果发表在《Globalization and Health》上。
研究人员运用多种研究方法，从多个渠道收集公开数据。通过分析盖茨基金会官网信息，了解其在欧洲的领土和官僚机构扩张情况；借助各国政府发布的会议记录、官方合作协议以及基金会参与全球峰会的新闻报道等，探究其与政府的关系；利用基金会公开的赠款数据库，研究其在欧洲的赠款模式。
研究结果
- 领土和官僚扩张：2010 年起，盖茨基金会在欧洲积极扩张，先后在英国伦敦和德国柏林设立办公室，并在法国巴黎、比利时布鲁塞尔、瑞典斯德哥尔摩等地派驻代表。这些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多具备丰富的政府和战略咨询经验，他们负责与各国政府、民间社会组织、媒体等建立关系，推动基金会在欧洲的各项事务。
- 政府关系：基金会与法国、德国、英国等国政府频繁互动。与各国政府官员举行定期会议，在英国，2020 - 2023 年至少有 37 次部长级及以上会议；与政府签订合作备忘录，如与英国在农业发展、战略研究等方面合作，与德国、法国也有相关领域的合作协议；积极参与全球峰会，在诸多国际场合与政府代表共同讨论全球健康和发展问题，发挥重要影响力。
- 赠款模式：1997 - 2024 年，英国、法国、德国的众多组织获得盖茨基金会大量资金。英国是基金会海外资金的第二大接受国，法国和德国也在受资助国家中名列前茅。资金流向公共机构、大学和研究机构、创新和研发公司、民间社会组织等多种类型组织。此外，基金会还通过 “倡导和政策” 赠款，支持各国相关组织开展活动，影响公共政策和公众舆论。
研究结论与讨论
研究表明，盖茨基金会在欧洲 donor 国采用了一种 “网络外交” 策略。它通过构建类似于外交服务的官僚基础设施，与政府和各类非国家行为体建立广泛联系，利用软实力吸引或说服政府与其偏好保持一致，从而推进自身的政策目标。这种网络外交创造了一种自我强化的动态，基金会作为网络核心节点，能够利用不同渠道的影响力实现目标。
然而，这一现象也引发诸多担忧。私人慈善基金会对公共政策的影响日益增大，可能会挑战民主问责制和治理体系。例如，免税的私人基金会在公共政策中扮演重要角色，其资金使用和决策过程可能缺乏足够的监督。同时，慈善行为可能会增加捐赠者的物质财富和政治资本，加剧社会不平等，使贫困国家和人口对慈善产生依赖。
总体而言，该研究首次全面剖析了盖茨基金会在欧洲的运作模式，为理解私人基金会在全球健康和发展领域的作用提供了新视角，也为后续研究指明方向，如进一步研究其在其他地区和政策领域的活动，以及加强对私人基金会监管的研究等，对推动全球健康和发展领域的良性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