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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哺乳动物中，雌性主导雄性较为罕见。研究人员针对倭黑猩猩（Pan paniscus）两性权力关系展开研究，检验三个假说。结果仅支持雌性联盟假说，表明雌性联盟是其掌权的行为工具，为理解两性权力进化提供新视角。
在动物的社会行为研究领域，两性之间的权力关系一直是备受关注的焦点。在大多数哺乳动物中，雄性凭借体型和力量优势占据主导地位，然而，自然界中总有一些特殊的存在挑战着这一常规。比如倭黑猩猩，尽管存在雄性偏向的体型二态性，雌性却在群体中拥有较高地位，这一现象与我们常见的性别权力模式相悖，引发了众多学者的好奇。此前，虽然有研究关注到不同物种中两性权力关系的差异，但对于倭黑猩猩雌性掌权背后的具体机制，科学界仍存在诸多争议。为了深入探究这一神秘现象，解开倭黑猩猩雌性权力的谜团，来自哈佛大学（Harvard University）、马克斯?普朗克进化人类学研究所（Max Planck Institute for Evolutionary Anthropology）等多个机构的研究人员展开了一项意义重大的研究。
研究人员深入分析了 6 个野生倭黑猩猩群体长达 30 年的人口统计学和行为学数据，精心检验了三个主要假说：自我组织假说（基于冲突输赢的自我强化效应）、生殖控制假说（涉及有利于非攻击性雄性交配策略的机制）以及雌性联盟假说（强调雌性联盟形成对权力的影响）。最终研究发现，只有雌性联盟假说得到了有力支持。这一发现揭示了雌性联盟的形成是倭黑猩猩雌性获得对雄性权力的关键行为策略，为我们理解动物社会中的性别权力动态提供了全新的视角，对于揭示哺乳动物社会行为的进化机制具有重要意义。该研究成果发表在《Communications Biology》杂志上。
为开展这项研究，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首先是长期的数据收集，他们对 6 个野生倭黑猩猩群体进行了持续观察，详细记录了所有的攻击行为等信息，构建了庞大的数据集。其次，在分析过程中，运用了广义线性混合模型（GLMM）等统计方法，来探究不同因素与雌性权力程度之间的关系，通过严谨的数据分析得出科学结论。
下面来看具体的研究结果：
- 倭黑猩猩雌性权力量化：研究通过两种方式量化雌性对雄性的权力程度。一是统计雄性在两性冲突中向雌性屈服的比例，在 30 年 6 个群体的数据集中，雄性平均在 61% 的冲突中向雌性屈服；二是计算每个雌性在群体中高于其等级的雄性比例（FDI-DS），在 15 年 5 个群体的数据集中，该值平均为 0.70。这两种衡量方式在数据集中相关性很强（Spearman’s rank correlation ρ = 0.89, P<0.001）123。
- 雄性比例与雌性权力的关系：研究人员通过分析发现，群体中雄性的比例在不同群体和时间内变化较大，但与雌性对雄性的权力程度并无关联。无论是在 30 年 6 个群体的大数据集，还是 15 年 6 个群体的数据集中，都没有证据表明雄性比例会影响雌性权力45。
- 雌性性肿胀模式与雌性权力的关系：雌性性肿胀的同步性通过群体中出现多个最大肿胀雌性的天数百分比来衡量，其在不同地点和时间差异较大。然而研究结果显示，该同步性对雌性权力程度并无显著影响67。
- 雌性联盟形成与雌性权力的关系：雌性联盟的发生频率在不同地点和时间差异明显，且 85% 的雌性联盟针对雄性。研究表明，雌性联盟的频率与雌性对雄性的权力程度呈正相关，无论是以雄性屈服的冲突比例还是 FDI-DS 作为衡量指标，都能得出这一结论89。
在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研究人员指出，他们的研究首次明确了在倭黑猩猩这一具有雄性偏向性二态性、雄性偏向留居和裂变融合社会组织的物种中，雌性形成联盟的倾向能够解释雌性对雄性权力程度在时间和群体间的变化。这一发现凸显了无亲缘关系雌性之间相互社会支持在塑造两性主导动态中的重要性，为雌性权力增加的进化机制增添了新的内容。尽管此前有多种假说解释雌性权力，但该研究表明，至少在倭黑猩猩中，雌性联盟是关键因素。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索各种雌性权力来源之间的相互作用，这将有助于我们更全面地理解动物社会中两性权力关系的进化奥秘，对于深入研究哺乳动物社会行为的演变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