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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危机（polycrisis）背景下，医护和行政人员与庇护寻求者工作时面临诸多问题。研究人员开展定性研究，对 24 名工作人员访谈。结果显示，他们承受情感负担，面临工作挑战，同时也有资源应对。该研究为改善工作环境提供依据。
近年来，世界仿佛陷入了一个危机交织的漩涡，“多危机（polycrisis）” 时代悄然来临。在移民领域，2015 - 2016 年的难民危机、新冠疫情、乌克兰战争以及气候变化等多重危机相互叠加，使得庇护寻求者的数量不断增加，也让与之相关的医护和行政工作变得愈发复杂。这些工作人员不仅要面对工作中的重重困难，还面临着职业倦怠（burnout）、同情疲劳（compassion fatigue）和替代性创伤（vicarious traumatization）等风险。然而，尽管形势严峻，针对他们个人工作体验的研究却极为匮乏。为了填补这一空白，来自瑞士洛桑大学（University of Lausanne）的研究人员 Léa Grosjean 等人开展了一项定性研究，相关成果发表在《BMC Health Services Research》上。
这项研究采用了定性描述性研究方法，研究人员从瑞士沃州（Canton of Vaud）的移民护理部门（SSM）选取了 24 名医护和行政人员作为研究对象。这些人员来自不同的岗位，涵盖护士、行政人员、医生和心理学家。研究人员通过半结构化访谈，深入了解他们的工作体验、面临的困难与挑战，以及他们所拥有的资源和需求。访谈结束后，研究人员运用内容分析法对数据进行分析，最终归纳出主要的主题和结果。
研究结果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 工作人员的情感体验与负担：参与者被患者的故事深深触动，包括他们在原籍国的经历、移民旅程以及在庇护系统中的现状。听到患者在移民过程中遭受的创伤，如肢体和性暴力、酷刑等，工作人员常常感到悲伤、愤怒、厌恶和震惊。他们对瑞士庇护系统的一些方面，如都柏林案例、紧急援助、驱逐威胁和庇护申请被拒等，持有负面看法，认为这些给患者带来了极大痛苦，导致他们产生无力感、愤怒和不公平感。这些复杂的情绪最终给工作人员带来了沉重的情感负担，影响了他们的工作和生活，使他们难以平衡工作与生活，甚至产生职业倦怠。
- 工作中的困难和挑战：
- 医疗网络饱和：几乎所有参与者都表示，医疗网络中缺乏可以转诊患者的合作伙伴，尤其是全科医生、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学家。这不仅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还使他们在无法为患者提供合适转诊时感到责任重大。同时，移民患者还面临着一定程度的污名化，这进一步加剧了合作的困难。
- 工作量大与人员不足：参与者普遍反映工作量巨大，这主要是由于移民患者数量增加、单位人员不足以及缺乏网络合作伙伴等原因造成的。大量的行政工作和各种任务的积累，导致他们时间紧张，无法按时安排会诊，影响了工作效率和质量。为了完成工作，许多人不得不加班，这对他们的身心健康造成了负面影响。
- 沟通障碍：语言障碍是一个主要挑战，虽然医护人员可以借助社区翻译与患者沟通，但行政人员则面临更多困难。此外，文化差异也影响了沟通和治疗关系，例如不同的健康观念和信仰可能导致误解，进而影响患者的预约和治疗效果。乌克兰战争的爆发，使这些沟通挑战更加凸显，乌克兰患者与瑞士医疗系统之间的差异，让工作人员感到难以应对。
- 系列危机的影响：工作人员的工作不断受到各种危机的影响，他们感觉自己紧密地与当前事件联系在一起。这些危机一个接一个，没有间断，虽然他们表现出一定的韧性，但危机导致的工作量增加还是对医疗质量产生了影响。此外，尽管目前气候移民对他们的日常工作影响较小，但他们对未来表示担忧，担心气候危机对工作和生活带来更大的冲击。
- 应对困难的资源和内在动力：
- 个人和机构资源：工作人员提到了许多个人资源，如在工作和私人生活之间建立明确的界限，通过家人、运动、爱好等缓解工作压力。同时，机构也提供了一些支持，如小组会议、员工会议、培训课程和正念冥想课程等。同事之间的合作被认为是最重要的资源之一，能够帮助他们分享和处理工作中的情绪，减轻工作压力。
- 内在动力：参与者对自己的工作有着深刻的内在动力，他们认为这份工作的意义在于与最脆弱的人群合作、促进健康公平以及履行人道主义职责。能够帮助真正有需要的人，让他们感到自己的工作是有价值的，看到患者的积极变化也会增强这种感受。此外，工作的多样性也让他们感到满意，这份工作不仅促进了他们的个人成长，还让他们更加感恩自己的生活。
- 需求和改进建议：参与者提出了许多需求和改进建议。在机构资源方面，他们希望优化现有资源，如增加跨学科的员工会议、深化员工与管理层之间的交流，同时增加个人心理治疗 sessions。在培训方面，他们希望获得更多关于临床检查、庇护程序、动机访谈、眼动脱敏再处理（EMDR）和跨文化性等方面的培训。他们还希望有更多时间与同事交流，加强团队建设。在管理层支持方面，他们希望管理层能更好地倾听他们的需求，给予更多认可和支持。在患者护理方面，他们希望改善医疗设备和条件，增加精神科医生，建立专门的心理单元，同时改进庇护系统和社会支持系统，促进与相关机构的合作。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指出，该研究揭示了医护和行政人员在多危机背景下与庇护寻求者工作时面临的各种困难和挑战，这些困难涉及个人、机构和系统层面，增加了他们疲惫和职业倦怠的风险。同时，研究也发现了他们的内在动力和可用资源，这些因素有助于他们应对困难。为了改善这种状况，研究人员建议采取一系列措施，包括促进同事之间的交流、加强培训和网络合作、改善工作条件、减少系统层面的障碍以及建立更公平的社会系统等。这些措施不仅有助于提高工作人员的福祉，还能间接提升患者的护理质量。该研究为理解多危机背景下庇护寻求者护理工作的复杂性提供了重要视角，为后续的干预和政策制定提供了有价值的参考，对保障工作人员的身心健康和提升庇护寻求者的医疗服务质量具有重要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