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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通过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评估音乐疗法（MT）对慢性疼痛（CP）患者疼痛、焦虑、抑郁及生活质量的影响。发现 MT 能有效减轻 CP 和抑郁，但对焦虑和生活质量改善有限，其效果受多种因素影响，为临床应用提供依据。
研究背景
慢性疼痛（Chronic pain，CP）被国际疼痛研究协会定义为持续或反复发作超 3 个月的疼痛，2000 年被列为疾病。全球约 25% 的人会患 CP，其高患病率、难治性及药物依赖问题带来诸多不良后果，现有治疗手段存在局限 。世界卫生组织（WHO）将 CP 列为全球残疾调整生命年的主要原因之一。在此背景下，寻找非药物治疗方法意义重大。
音乐疗法（Music Therapy，MT）是利用音乐及音乐元素来满足多种治疗需求的方法。目前 MT 在疾病临床管理中应用广泛，但在 CP 患者中的应用尚不普遍，且相关研究方法质量参差不齐，其对 CP、抑郁、焦虑和生活质量影响的证据也有待明确。因此，本研究进行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评估 MT 对 CP 患者的疗效，并探索影响 MT 疗效的因素。
研究方法
- 注册与方案：本研究遵循 Cochrane 干预系统评价手册，依照 PRISMA 指南撰写论文，并在 PROSPERO 注册（CRD42022348688）。
- 纳入与排除标准：纳入标准包括各类 CP 患者的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RCTs），试验中实验组接受 MT，对照组采用常规对照措施，研究评估 CP 等相关指标，且文献为英文发表。排除重复发表、方案、综述等非 RCTs 文献。
- 检索策略：通过 PubMed、Web of Science、Embase 和 Cochrane Library 数据库检索相关研究，针对不同数据库定制检索策略，检索后还查阅纳入文献的参考文献和先前的荟萃分析，以获取更多潜在文献。
- 研究选择：使用 EndNote X9 软件识别并手动去除重复文献，依据纳入和排除标准筛选标题和摘要，排除不符合标准的文献，再对剩余文献进行全文审查，进一步排除不合格研究。由两名 reviewers 独立提取关键信息，如有分歧则咨询第三位 reviewer 解决。
- 质量评估：采用 Cochrane 协作网的偏倚风险工具对纳入研究进行严格质量评估，评估内容涵盖随机序列生成、分配隐藏、盲法、结局数据完整性、选择性报告等关键领域，将研究风险水平分为低、不确定或高，质量等级分为 A（低偏倚）、B（中度偏倚）、C（高偏倚），A 或 B 级研究纳入分析，C 级因高偏倚风险排除。
- 数据合成与分析：运用 RevMan 5.4 软件进行荟萃分析，采用 Cohen 标准化均数差（Standardized Mean Difference，SMD）和 95% 置信区间（Confidence Interval，CI）分析分类和连续数据的统计有效性，通过 Cochran’s Q 检验和I2统计量评估异质性，绘制漏斗图评估发表偏倚。还进行亚组分析，探究不同因素对 MT 疗效的影响，亚组变量包括国家、样本量、平均年龄、干预场所、CP 类别等。
研究结果
- 研究选择与识别过程：数据库检索共获得 1128 条记录，去除重复后剩余 538 条。经标题和摘要筛选、全文审查等步骤，最终 9 项研究纳入荟萃分析，其中两项研究由同一研究团队完成。
- 研究特征：纳入研究发表于 2006 - 2021 年，样本量 42 - 198 不等，来自 5 个国家和地区，发达国家开展的研究占 66.67%。CP 类别多样，疼痛评估工具以视觉模拟量表（Visual Analog Scale，VAS）和数字评分量表（Numeric Rating Scale，NRS）为主。干预时长、频率、音乐选择、干预场所、音乐类型和设备等方面各研究存在差异，多数研究采用被动音乐疗法（Passive music therapy，PMT），且以个体干预为主，对照组均接受标准护理。
- 偏倚风险：排除高风险研究后，纳入的 9 项研究中多数提及随机序列生成，部分研究存在分配隐藏、盲法等方面的问题，但整体结局指标完整，选择性报告结果可能性低，其他方面偏倚风险低。
- MT 的总体效果：荟萃分析显示，MT 能显著降低 CP（9 项 RCTs，SMD=?0.51，95%CI： -0.72，-0.30，P<0.00001 ，I2=62% ）和抑郁（4 项 RCTs，SMD=?0.83，95%CI：-1.44，-0.22，P=0.0001 ，I2=83% ），但对焦虑（2 项 RCTs，MD=?3.31，95%CI：-8.21，1.58，P=0.18 ，I2=90% ）和生活质量（2 项 RCTs，MD=2.59，95%CI：-0.47，5.65，P=0.1 ，I2=77% ）无明显改善。
- 亚组分析
- 国家：在发达国家，MT 显著改善 CP（SMD=?0.73，95%CI： -0.16， -0.04，P<0.0001 ，I2=74% ），在发展中国家则无明显效果（SMD=?0.39，95%CI： -0.89，0.11，P=0.13 ，I2=64% ）。
- 样本量：不同样本量分组中，MT 均能显著改善 CP。
- 平均年龄：各年龄组中，MT 对 CP 均有显著改善作用。
- 干预场所：在医院和健康 / 医疗中心，MT 均能显著改善 CP。
- CP 类别：MT 对慢性非恶性疼痛（Chronic non - malignant pain，CNMP）和癌症疼痛有显著改善效果，但对术后 CP 效果不明显。
- 干预设备：使用乐器和耳机进行 MT 干预时，能显著改善 CP，使用扬声器和 CD / 磁带播放器则效果不佳。
- 干预内容：PMT 和主动音乐疗法（Active music therapy，AMT）均能显著改善 CP。
- 干预时长：20 分钟、30 分钟和 60 分钟的干预时长均能显著改善 CP。
- 音乐选择：患者自行选择音乐和由音乐治疗师 / 护士选择音乐，MT 均能显著改善 CP。
- 资质：由音乐治疗师和经过培训的护士进行干预，MT 均能显著改善 CP。
- 疼痛评估工具：使用 VAS 和 NRS 评估时，MT 均能显著改善 CP。
- 发表偏倚：通过漏斗图评估 CP 的发表偏倚，发现研究总体呈左右倒置的对称分布，发表偏倚较低。
讨论
本研究表明 MT 对缓解 CP 和抑郁有效，但对焦虑和生活质量改善作用有限。亚组分析显示，MT 在发达国家、针对 CNMP 或癌症疼痛患者、在健康 / 医疗中心进行、患者自行选择音乐、使用乐器或耳机、由专业人员实施且干预时长为 20 分钟时效果最佳 。MT 缓解 CP 和抑郁的机制可能与刺激边缘系统、调节大脑皮层功能、促进内啡肽释放以及激活大脑相关区域有关。
现有研究存在一些特点，如发达国家研究数量多，MT 多在医院开展，样本以 50 - 80 岁患者为主，CNMP 是主要 CP 类别，患者更倾向选择录制音乐和个体干预，耳机是常用设备，干预频率以每天一次居多，30 分钟是常见干预时长等 。同时，研究也存在局限性，如仅检索了中英文文献，缺乏 MT 对 CP 患者长期影响的证据，对照组标准护理内容不明确，对部分 CP 类别的研究不足，且分析 MT 对止痛药使用影响的证据有限。
未来研究应制定 MT 干预 CP 的标准化指南，统一评价标准，扩大样本量，优化干预设计，探索家庭治疗的可行性，比较个体和团体 MT 的效果，深入研究 MT 影响 CP 和抑郁的机制，以及探索其与其他疗法或药物的协同作用。发展中国家应开展更多研究，引入创新干预模式，评估长期效果，推动 MT 在全球 CP 治疗中的应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