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肾移植受者中枢神经系统（CNS）感染研究匮乏。研究人员开展 “肾移植受者症状性中枢神经系统感染的 20 年多中心观察性研究”。结果显示其感染率 0.53% ，死亡率 42% ，mNGS 诊断价值高。该研究为临床诊疗提供重要依据。
在医学领域，肾移植手术为众多肾衰竭患者带来了新的希望。然而，肾移植受者需要长期服用免疫抑制剂来防止移植肾被排斥，这却让他们更容易受到各种感染的威胁。其中，中枢神经系统（CNS）感染是一种严重且棘手的并发症。过去，关于肾移植受者 CNS 感染的研究十分有限，大多只是孤立的病例报告，对于其流行病学特点、临床症状表现、诊断方法以及治疗和预后情况，医生们了解得并不全面。这就好比在黑暗中摸索，医生们缺乏足够的信息来准确判断和治疗这类感染，患者的生命健康面临着巨大风险。因此，开展一项全面深入的研究迫在眉睫，它对于改善肾移植受者的治疗效果、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至关重要。
为了揭开肾移植受者 CNS 感染的神秘面纱，来自郑州人民医院 / 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五临床医学院器官移植中心等三家中国移植中心的研究人员，Xingsong Qin、Yinsen Song、Junjie Ding 等 ，进行了一项回顾性分析研究。他们对 2004 年 5 月至 2024 年 7 月期间在这三家中心接受肾移植的 3602 名患者展开研究。最终，该研究成果发表在《BMC Infectious Diseases》上。
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首先是数据收集，他们从医院的数据库中提取了患者的各种临床数据，包括基本人口信息、移植相关信息、感染微生物数据等。其次，在诊断 CNS 感染时，采用了宏基因组下一代测序（mNGS）和常规微生物检测（细菌和真菌培养）技术 。对于收集到的数据，运用 SPSS 25.0 软件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还用 Kaplan-Meier 方法估计 CNS 感染后 30 天生存率。
下面来看看具体的研究结果：
- 流行病学：在这 20 年间，仅有 0.53%（19/3602）的肾移植受者被诊断出患有 CNS 感染。患者发病时间差异较大，在移植后的 2 - 121 个月都有发病情况，不过发病高峰集中在移植后的 1 - 6 个月，16 例（84%）患者在移植后 60 个月内发病。从性别来看，男性患者相对较多，11 例（58%）为男性，患者平均年龄 45.26 ± 12.19 岁。
- 移植特征：导致患者进行肾移植的主要病因包括肾小球肾炎（53%，10/19）、糖尿病肾病（16%，3/19）和慢性间质性肾炎（16%，3/19） 。患者肾移植前平均透析时间为 37.53 ± 22.56 个月 ，大部分患者（63%，12/19）采用 FK506 + MMF + Pred 的免疫抑制方案。值得注意的是，19 名患者中有 4 名（21%）在发病前有器官排斥史，而且在确诊 CNS 感染前，11 名患者（58%）最初被误诊为药物毒性或代谢性脑病。
- CNS 感染的临床特征：患者最初出现的 CNS 症状主要有头痛（79%，15/19）、精神状态改变（42%，8/19）和头晕（32%，6/19） 。不少患者还伴有发热（58%，11/19）、咳嗽咳痰（47%，9/19）和恶心（42%，8/19）等症状。14 名患者（73.68%）还存在其他部位的感染，肺部感染最为常见（53%，10/19），其次是血液感染（21%，4/19）和皮肤感染（11%，2/19） 。从症状出现到确诊 CNS 感染，平均需要 4.37 ± 1.16 天。
- 实验室和影像学特征：血液检查发现所有患者淋巴细胞计数和比例都较低。不同病原体感染时，脑脊液检查结果有所不同。细菌感染时，9 例（100%）患者脑脊液蛋白浓度升高（>400 mg/L） ，8 例（89%）葡萄糖水平降低（<2.5 mmol/L） ，6 例（67%）氯化物水平降低（<120 mmol/L） 。病毒感染时，3 例（50%）脑脊液蛋白升高，1 例（16.67%）葡萄糖升高，2 例（33.33%）氯化物降低。真菌感染时，3 例（75%）脑脊液蛋白升高，3 例（75%）葡萄糖降低，2 例氯化物降低。15 名患者（79%）脑脊液压力升高（>200 mmH?O） ，尤其是细菌和真菌感染患者更为明显。影像学检查结果显示，病毒感染时，4 例患者 MRI 呈现缺血样或脱髓鞘改变，2 例无异常；细菌感染时，可见脑膜炎或脓肿，表现为 T1 低信号、T2 高信号及环形强化；真菌感染时，大脑出现 T1 低信号、T2 高信号的占位性病变。根据这些表现，19 例 CNS 感染被分为脑炎（21%，4 例）、脑膜炎（32%，6 例）和脑脓肿（47%，9 例）。
- 病原体结果：在所有感染病例中，细菌感染占 47%（9/19） ，病毒感染占 32%（6/19） ，真菌感染占 21%（4/19） 。大部分感染（67% 的细菌感染、75% 的真菌感染和 100% 的病毒感染）是通过 mNGS 检测出来的，传统的涂片和培养方法漏诊率较高。主要病原体包括人类疱疹病毒 3 型（HHV - 3）、肺炎克雷伯菌和黄曲霉等。而且，多数患者（68%）其他器官感染的病原体与 CNS 感染的病原体一致。
- CNS 感染的治疗和结局：由于缺乏针对肾移植受者 CNS 感染的治疗指南，治疗主要参考普通人群的 CNS 感染指南。治疗措施包括停用或减少免疫抑制剂（100%，19/19）、抗生素治疗（100%，19/19） ，还有颅内压管理（68%，13/19）、使用人免疫球蛋白（47%，9/19）以及对脑脓肿进行引流或切开手术（11%，2/19） 。然而，治疗效果并不理想，8 例（42%）患者在 9 - 22 天内昏迷死亡，从症状出现到死亡平均时间为 15.75 ± 4.26 天 ，总体 30 天死亡率达 42% 。真菌感染死亡率最高，达 75%（3/4） 。在 11 名存活 90 天以上的患者中，只有 3 名（16%）没有留下后遗症，8 名（42%）存在神经后遗症，如记忆力减退、认知障碍、癫痫和肌肉无力等，还有 2 名患者移植肾最终失去功能，不得不重新进行血液透析治疗。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表明，该研究是目前关于肾移植受者 CNS 感染最大规模的综合调查。研究发现 CNS 感染症状容易被其他并发症掩盖，诊断困难。mNGS 技术在诊断中具有重要价值，能提高早期诊断率，避免漏诊。不同研究中 CNS 感染的病原体谱存在差异，这可能与气候、地区预防方案和生活方式等因素有关。此外，肾移植受者 CNS 感染的治疗没有统一标准，死亡率高，幸存者常伴有神经后遗症。
这项研究意义重大，它让医生们对肾移植受者 CNS 感染有了更全面深入的了解，为后续制定更精准的诊断、治疗和预防策略提供了重要依据。同时也提醒临床医生，对于肾移植后出现神经系统症状的患者，尤其是头痛伴有脑脊液压力升高的患者，应及时进行脑脊液 mNGS 检测，以便尽早发现和治疗 CNS 感染，改善患者的预后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