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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聚焦神经科学与气候行动的关联。气候变迁影响神经认知健康，而气候行动与大脑相互作用。文章探讨了气候行动对大脑的直接和间接益处，大脑驱动气候行动的机制等，为跨学科研究提供了重要参考，有助于应对气候危机、保障大脑健康。
引言
气候变化对地球和人类福祉构成严重威胁，如气温上升、极端天气增多、空气污染等，这些都对人类健康，尤其是大脑健康、心理健康和认知功能产生不利影响。而大脑不仅受环境危机影响，还能驱动应对气候变化的行为。神经科学为深入理解人类大脑与变化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提供了新途径。本文将探讨个体和集体气候行动对神经认知功能的影响，以及大脑在应对气候变化中的核心作用。
气候行动对大脑的影响
直接影响
- 积极的出行方式：采用步行或骑行等主动交通方式，既能显著减少排放，又有利于大脑健康和认知。规律的体育活动可增强大脑功能，降低神经退行性疾病风险，改善认知能力，如增强记忆力和执行功能。此外，主动交通常使人接触自然环境，能改善情绪、减轻精神疲劳，提升整体幸福感。
- 自然环境的作用：大量证据表明自然环境对身心健康，包括对大脑有益。即使短暂接触自然，也能减少对厌恶体验（如急性压力或疼痛）的神经反应。实施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如城市绿化或自然保护，不仅能维持生物多样性、缓解和适应气候变化，还能通过多种神经途径促进健康。
- 低碳饮食的益处：转向低碳饮食（以植物性产品为主，减少红肉和加工食品摄入）对神经认知功能有益。减少红肉摄入与更好的认知功能相关，增加水果和蔬菜的消费可改善认知和心理健康，降低中风风险。可持续饮食富含纤维，能促进健康的肠道微生物群，通过肠道 - 大脑轴影响神经认知健康。
- 集体气候行动的价值：参与集体气候行动，如社区主导的环境项目或气候倡导活动，对个人的心理和身体健康有直接益处。这类活动能促进社交联系，增强集体效能感，减轻孤独感和气候焦虑，还可能促使人们更持久地参与气候行动。而且，许多集体活动本身涉及身体活动，也有益于大脑健康。多种气候友好型行动相结合，能放大对个人大脑健康的积极影响。
间接影响
虽然并非所有气候行动都对大脑健康有直接影响，但它们可通过减少接触污染、高温和极端天气带来显著的间接益处。例如，减少排放和对污染性燃料的依赖可带来更清洁的空气，这对大脑健康至关重要。减轻气候变化和实施适应措施能降低热浪和其他极端天气事件的频率和影响，从而保护心理和神经健康。量化减排对人类健康的共同益处的研究不断增多，但多数研究主要关注死亡率降低，对神经认知健康等方面的影响研究较少。通过强调气候行动对公共健康、福祉的直接益处，而非仅关注气候相关结果，可能更有效地促使个人和政策制定者采取行动。
大脑是气候行动的关键驱动力
环境社会神经科学为理解大脑如何驱动气候相关行为提供了框架。该领域整合多学科见解，探索人们在短期个人利益与长期集体利益的矛盾中如何做出对环境有影响的决策。了解这些大脑过程有助于确定可持续行为形成、强化和维持的机制，为制定更有针对性、更有效的干预措施奠定基础。
神经科学方法可用于观察人们自我报告的偏好与从神经信号推断出的内隐偏好之间的差异。例如，研究发现人们虽报告偏好绿色广告，但大脑活动显示，在观看绿色广告时，与奖励和估值相关的脑区激活程度低于观看传统广告时。不过，在特定条件下，带有生态标签的产品也能引发更强的奖励反应。这凸显了神经科学方法在揭示人们偏好差异方面的独特价值。
情感和动机系统在气候行动中的作用
情感过程在塑造与气候相关的信念、态度和行为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正负情感在特定条件下都能促进气候行动，但负面情绪的影响较为复杂。例如，基于恐惧的信息传递虽能激发低努力的公共行为，但可能抑制高努力的私人行为；对气候变化不公正的内在愤怒虽与个人气候行动无关，却是集体气候行动（如气候激进主义）的最强预测指标 。
研究积极情绪在气候行动中的作用是一个有前景的方向。利用积极情绪可激活大脑的自然奖励途径，产生 “温暖的光辉”（即人们 “做好事” 时的积极感受），形成激励更多气候行动的反馈循环。神经科学方法有助于测试利用积极情绪刺激气候行动的干预措施的潜力，通过评估人们对将气候行动框定为个人有益（如健康改善、经济节省或社会认可）的干预措施的情感反应，设计更有效的宣传活动。
此外，神经科学方法还可用于研究个体对气候信息反应的差异。例如，气候焦虑的个体在处理威胁和情感突出信息的脑区存在神经连接改变。研究这些反应在神经层面的机制，有助于揭示情感、动机和认知在塑造气候行动中的相互作用，以及如何针对不同个体群体更有效地利用这种相互作用。
从大脑活动到群体行为
神经科学为预测个体和集体层面的气候相关行为提供了有价值的工具。神经预测法通过汇总神经反应来预测群体层面的选择。例如，个体对生态标签灯泡的评估中，其奖励系统的活动能成功预测全国调查中对类似可持续产品的消费者需求。而且，神经活动比自我报告的意图更能准确预测行为变化，在跨文化研究中，神经信号比自我报告更可靠地预测行为。在气候传播中，神经预测法有助于确定最有可能促进行为改变的信息，设计出能在个体、集体和跨文化层面激发有意义气候行动的宣传活动。
开展有影响力和系统性研究的必要性
为深入理解可持续决策，需要进行系统性研究，最好采用具有现实世界后果的研究范式。仅依赖假设情景或选择来评估亲环境行为受到了批评，因为其生态效度有限，且往往高估亲环境行为。虽已开发出多种具有现实世界影响的研究方法，但与神经科学方法结合使用的情况仍较少。
一些研究通过大脑刺激来研究认知控制在可持续决策中的作用，并采用了具有实际个人和环境后果的范式。例如，参与者在经济利益但污染的选项和个人有成本的碳中和选项之间做出选择，通过购买和注销碳信用来产生实际影响。这些研究表明，基于神经科学的干预措施在促进气候行动方面具有潜力。行为科学家在大规模研究中测试了基于心理化（mentalisation）的干预措施，该干预措施促使参与者考虑自身行为对后代的影响，结果显示它是增强全球气候变化信念和政策支持的最有效方法之一。这些研究结果凸显了系统开发基于神经科学的干预措施以促进气候行动的潜力，为制定可扩展的、基于证据的长期气候行动策略提供了思路。
未来研究方向
本文旨在强调神经科学研究促进气候行动的两个关键方面：评估气候行动（或不行动）对神经认知健康的影响，以及更好地理解更广泛和可持续气候行动的机制驱动因素和障碍。目前这两个领域的研究都较为匮乏，需要进一步加强研究。
在神经认知健康方面，不同人群受气候变化相关影响的程度不同，全球大脑健康存在显著差异。暴露程度、敏感性和适应能力的差异，以及与社会经济地位和边缘化等因素的相互作用，加剧了这种不平等。全球人口神经科学在量化气候不行动的负面影响和气候行动的积极影响方面可发挥关键作用，为政策制定提供依据。
在可持续行动机制方面，需要进行系统研究以制定有效的策略。强调气候行动的个人和社会共同益处是一个潜在方向，这有助于从冲突框架（个人与集体利益之间）转向双赢策略。跨学科团队合作至关重要，神经科学家、医学专业人员、气候科学家和行为科学家应共同确定最有潜力促进有影响力的气候行动的策略，并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广泛测试这些策略，以确保其有效性、包容性和适应性，最大限度地应对全球气候危机。
结论
虽然我们对气候变化如何影响大脑健康以及神经科学如何帮助应对气候危机的理解仍在不断发展，但跨学科研究的潜力巨大。现有证据表明，应对气候变化不仅对地球福祉至关重要，对保护和增强神经认知健康也不可或缺。无论是个体还是集体的气候行动，都能促进更好的心理健康、认知功能和整体福祉。神经科学为理解气候行动的驱动和维持机制提供了重要视角，有助于优化干预措施，推动应对气候变化的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