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者患甲状腺功能减退风险几何？基于人群的前瞻性研究给出答案

随着植物性饮食流行，其对甲状腺健康影响备受关注。研究人员分析英国生物银行队列数据，探究不同饮食与甲状腺功能减退风险关系。结果发现，控制 BMI 后，素食者患甲状腺功能减退风险略高。该研究为相关人群健康饮食提供参考。

　　近年来，植物性饮食因其对心脏代谢的益处和环境可持续性而越来越受欢迎。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植物性饮食，比如欧洲有 4% 的人是 pescatarian（吃鱼或贝类但不吃其他肉类），5% 是素食者（不吃肉和鱼），3% 是纯素食者（不吃任何动物产品）。人们选择这类饮食，除了考虑动物权益和环境影响，还期望获得健康益处，像降低患 2 型糖尿病、癌症、心血管疾病的风险，减少全因死亡率等。

然而，这种饮食也存在隐患。严格遵循植物性饮食的人，可能会面临锌、铁、硒、维生素 B₁₂、碘等必需营养素摄入不足的风险。这些营养素在甲状腺激素的调节和产生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而碘更是甲状腺功能的关键元素，它在甲状腺激素的生物合成中至关重要。世界卫生组织（WHO）建议，成年人每天应摄入 150μg 碘，孕妇和哺乳期妇女则需摄入 200μg / 天。碘摄入不足会对甲状腺功能产生不利影响，可能导致甲状腺肿、甲状腺结节和甲状腺功能减退（hypothyroidism）等问题。而且，植物性饮食中的一些食物，如十字花科蔬菜（西兰花、羽衣甘蓝等）和豆制品，含有致甲状腺肿的化合物，会降低碘的生物利用度。

在碘摄入不足的地区，碘缺乏是包括甲状腺功能减退在内的甲状腺疾病的主要原因之一。在欧洲，约 3% 的人口受甲状腺功能减退影响，还有约 5% 的病例未被诊断出来。在英国等未常规进行食盐碘化的地区，饮食中的碘主要来自动物产品，如牛奶、乳制品、海鲜和鱼类等。但牛奶中的碘含量受季节、土壤成分、养殖方式和加工方法等多种因素影响，波动较大。随着全球饮食趋势向植物性饮食转变，碘摄入不足的风险可能会增加。

目前，关于植物性饮食与甲状腺功能减退之间关系的研究有限。鉴于此，来自奥地利维也纳大学、英国贝尔法斯特女王大学等机构的研究人员，利用英国生物银行（UK Biobank）的数据开展了一项基于人群的前瞻性队列研究，旨在评估不同饮食组（高肉食者、低肉食者、禽肉食用者、pescatarian、素食者和纯素食者）患甲状腺功能减退的风险。该研究成果发表在《BMC Medicine》上。

研究人员采用了以下关键技术方法：

1. 数据来源：基于英国生物银行的前瞻性队列研究数据，该队列涵盖了英国超过 50 万名 40 - 69 岁的参与者。
2. 饮食评估与分组：根据参与者在招募时通过触摸屏食物频率问卷自我报告的食物摄入量，将其分为六个不同的饮食组。同时，通过验证的在线牛津 WebQ 24 小时饮食问卷，获取部分参与者（207,011 名）的碘摄入等详细数据。
3. 病例确定：利用英国生物银行的医院住院数据链接，确定潜在的与饮食或低碘摄入相关的甲状腺功能减退病例，依据国际疾病分类（ICD）代码进行筛选。
4. 统计分析：使用 Cox 比例风险回归模型分析不同饮食组患甲状腺功能减退的风险，并进行逻辑回归分析探究饮食组与甲状腺功能减退患病率的关系，同时对多种混杂因素进行调整。

下面介绍具体的研究结果：

1. 研究人群特征：该研究共纳入 466,362 名参与者，其中女性占 52.7%，平均年龄为 56.41±8.11 岁。不同饮食组的分布为：高肉食者占 47.3%，低肉食者占 47.5%，禽肉食用者占 1.1%，pescatarian 占 2.3%，素食者占 1.7%，纯素食者占 0.1% 。在平均 12.7±3.2 年的随访期间，10,831 名参与者患上了潜在的碘相关甲状腺功能减退。整体上，患甲状腺功能减退的个体更可能是女性，BMI 更高，收入更低。
2. 饮食与甲状腺功能减退风险：在未调整 BMI 的多变量模型中，没有一种饮食类型与甲状腺功能减退风险存在显著关联，但素食者有风险升高的趋势（HR = 1.13，95% CI 0.98 - 1.30）。调整 BMI 后，素食者的关联变强且具有统计学意义（HR = 1.23，95% CI 1.07 - 1.42） 。敏感性分析包括非碘相关甲状腺功能减退病例后，各饮食组结果相似。逻辑回归分析显示，调整 BMI 后，低肉食者（OR = 1.05，95% CI 1.03 - 1.08）、禽肉食用者（OR = 1.15，95% CI 1.04 - 1.28）、pescatarian（OR = 1.10，95% CI 1.01 - 1.19）和素食者（OR = 1.26，95% CI 1.15 - 1.38）患甲状腺功能减退的几率更高。
3. 碘摄入情况：高肉食者、低肉食者、禽肉食用者和 pescatarian 的平均碘摄入量约为 200μg / 天，而素食者和纯素食者的平均碘摄入量分别为 164 (± 68)μg / 天和 93 (± 45)μg / 天。大量纯素食者（92%）、部分素食者（44%）和禽肉食用者（33%）未达到每日 150μg 的碘摄入量标准。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指出，该研究发现，在控制 BMI 这一潜在混杂因素后，素食者患甲状腺功能减退的风险略高。不过，BMI 在饮食与甲状腺功能减退关联中究竟是混杂因素还是碰撞因素尚存在争议。其他研究也有类似发现，如美国的研究中，素食者患甲状腺功能减退的风险较高。素食者和纯素食者患甲状腺功能减退风险略高，可能是由于碘摄入不足，也可能与十字花科蔬菜摄入较多、血红素铁摄入较低以及锌、铜等营养素摄入差异有关，但也不能排除碰撞偏倚的影响。

该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如观察性研究设计无法排除残余或未测量的混杂因素，纯素食者样本量较少，缺乏初级保健数据，饮食组可能存在误分类，碘摄入数据仅针对部分人群且缺乏碘状态和碘激素水平数据等。尽管如此，该研究为植物性饮食与甲状腺健康的关系提供了重要证据。鉴于植物性饮食日益普及，对于素食者，尤其是生活在无强制食盐碘化计划地区的人群，应考虑碘作为潜在关键营养素的重要性，必要时可进行碘补充，并加强甲状腺健康的常规检测。未来还需要更多前瞻性研究，获取更详细的营养素摄入和甲状腺健康相关数据，以进一步明确植物性饮食与甲状腺功能减退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