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适应实践与感知韧性对农户福祉的影响：基于肯尼亚与赞比亚的跨系统比较研究

针对气候变化下小农生计脆弱性问题，研究人员通过创新性构建感知韧性量表，采用IPWRA（逆概率加权回归调整）方法，比较分析了肯尼亚牧区与赞比亚雨养农业区不同因子密集型气候适应策略（资本密集型/劳动密集型/多样化策略）对家庭韧性、粮食安全及收入的异质性影响，揭示了多维干预路径对提升农户气候韧性的关键作用。

　　

论文解读

气候变化正以极端天气频发的形式冲击着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农业生产体系，尤其是资源匮乏的小农户首当其冲。尽管各国政府与国际机构大力推广气候适应农业实践（climate-adaptive practices），但两个核心问题长期悬而未决：其一，传统韧性测量指标（如FAO的RIMA和TANGO的RCI）依赖海量数据且难以捕捉心理社会维度；其二，适应策略的成效高度依赖生产系统背景，而跨区域的比较证据严重不足。

为此，由Haseeb Ahmed、Juan Sebastian Correa和Nicholas J. Sitko等学者组成的研究团队，在肯尼亚伊西奥洛牧区与赞比亚雨养农业区展开了一项开创性研究。他们创新性地构建了基于社会-生态系统适应性循环理论的感知韧性量表，从抗逆力（robustness）、农场适应力（farm adaptability）、生产转型力（transformability）和生计适应力（livelihood adaptability）四个维度量化农户主观韧性。研究采用"双重稳健"的逆概率加权回归调整法（IPWRA）控制选择偏差，首次系统比较了资本密集型（如饲料储存/改良种子）、劳动密集型（如社区集体生产/保护性农业）和多样化策略（如农牧多样化）在两类生产系统中的差异化影响。论文发表于《Ecological Economics》，为气候韧性干预提供了跨情境的科学依据。

关键技术方法
研究团队在2022年10-11月与FAO合作，采用分层随机抽样在肯尼亚伊西奥洛4个牧区行政单元（Chari等）和赞比亚3个农业省（南方省等）各调查400户家庭。通过结构化问卷采集气候适应实践、福祉指标及自评韧性数据，采用Poisson回归分析实践采纳影响因素，并运用IPWRA模型（逆概率加权阶段校正选择偏差，回归调整阶段控制混杂变量）评估实践对收入、生产成本、粮食安全及感知韧性的影响。

研究结果

1. 感知韧性的测量创新
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构建的9项Likert量表（如"您多快能从旱灾中恢复？"）显示良好信效度（Cronbach's α>0.7），首次将心理社会维度纳入韧性评估，弥补了RIMA等指标体系的局限。

2. 适应实践的异质性影响
资本密集型策略在两类系统中均显著提升韧性（β_肯尼亚=0.23^*，β_赞比亚=0.18）、粮食安全（OR值1.34-1.52）和收入（增幅12-15%），但受信贷约束限制；劳动密集型策略在赞比亚保护性农业中效果显著（收入+9%），而在肯尼亚集体放牧中仅边际显著；多样化策略对牧区生计适应性提升明显（β=0.15^*），但对农作物系统影响微弱。

3. 实践组合的协同效应
同时采纳资本密集型与多样化策略的农户，其福祉提升幅度（收入+22%）显著高于单一实践效果之和（P<0.01），印证了"政策组合拳"的必要性。

结论与意义
该研究突破性地证实：1）主观韧性测量可低成本实现跨系统比较；2）资本密集型实践是提升韧性的"基石"，但需配套金融支持；3）劳动密集型策略必须因地制宜——肯尼亚牧区的集体行动（如社区牧场管理）与赞比亚的保护性农业（如免耕种植）需差异化推广；4）政策设计应鼓励实践组合，例如将饲料储存技术（资本密集型）与畜群保险（多样化）捆绑推广。这些发现为FAO等机构制定"建设得更好更绿"（Building Back Better and Greener）气候适应政策提供了关键实证支撑，尤其对缓解撒哈拉以南非洲小农的"气候贫困陷阱"具有重要实践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