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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探究亲环境身份对环境行为的影响，研究人员以 “周五为未来”（Fridays for Future）运动为切入点开展研究。通过大规模调查实验发现，被提醒对该运动态度的受访者更倾向选择火车出行。这表明提醒个体自身态度或可增强亲环境行为。
在当今社会，环保议题日益受到关注，人们都在探寻如何推动环保行为的发生。传统经济理论认为个体行为受结果偏好和物质效用驱动，但这并不能完全解释人们的环保行为。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开始关注身份认同等非物质因素对行为的影响。在环保领域，如何激发人们的环保行为，让其真正践行绿色生活方式，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为了回答这些问题，来自国外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关于 “周五为未来”（Fridays for Future）运动认同与环保行为关系的研究。研究成果发表在《Ecological Economics》上。
研究人员采用了大规模在线调查实验的方法，样本来自德国一家调查机构 forsa 维护的约 100,000 名成员的面板，该面板代表德语区人口 。在实验中，近 6000 名德国家庭户主需要在价值 40 欧元的火车代金券和飞机代金券中做出选择，50 名参与者中会有 1 人赢得所选代金券 。一半样本被随机分配到处理组，在做选择前，处理组被提醒其之前对 “周五为未来” 运动的态度，并要求确认或撤销该态度，而对照组则无此操作。
实验设计与假设
研究人员基于个体在自私行为和亲社会行为间决策的理论模型，设计了本次实验。在该模型中，自私行为能带来更大物质效用，亲社会行为则蕴含更大情感效用，情感效用对总效用的重要性取决于个体对自身身份认同的关注程度 。由于火车出行相比飞机出行更环保，属于亲社会行为，研究人员提出假设：处理组受试者比对照组更可能选择火车代金券。
数据
研究数据由 forsa 收集，调查于 2019 年 10 月 16 日至 11 月 6 日进行。最初招募了 6549 名家庭户主，剔除中途退出、拒绝参与或未表明对 “周五为未来” 运动态度的人员后，最终实验样本量为 5948 人 。数据显示，支持 “周五为未来” 运动与个体的其他环保态度密切相关，且处理组和对照组在相关态度、社会经济特征等方面相似，表明随机化成功。
实证结果
研究的关注结果是个体选择火车代金券的概率，通过线性概率模型（LPM）等方法进行估计。结果显示，处理组选择火车代金券的比例比对照组高约 3.9 - 4.3 个百分点，且在 1% 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证实了研究假设。进一步分析发现，样本构成会影响处理效应大小，完成全部调查和提供家庭净收入信息的受访者处理效应更强 。此外，通过卡方检验等稳健性检验，也验证了处理与选择火车代金券可能性之间的显著关系。同时，研究还排除了实验者需求效应和代金券可替代性等潜在干扰因素。
探索性异质性分析
研究人员发现，根据个体之前对 “周五为未来” 运动的态度不同，处理效应存在异质性。相对于持中立态度的参与者，持负面态度的参与者处理效应更强，而持正面态度的参与者处理效应则不显著更强 。这一结果可以用道德平衡和良心账户理论解释，即个体在违反社会规范后更可能做出道德行为，而之前已表现出道德行为的个体则受提醒影响较小。
研究结论和讨论
该研究表明，提醒个体对 “周五为未来” 运动的态度，能显著提高其选择环保出行方式（火车）的可能性。这一结果可以从身份认同、不纯利他主义、自我信号、认知失调和计划行为理论等多方面进行解释 。从不纯利他主义角度，个体选择火车能获得 “温暖感”，选择飞机则会有 “刺痛感”，提醒强化了个体对出行方式环境外部性的认知；自我信号理论认为，个体在意自我形象，提醒增加了自我形象的显著性，促使其行为符合期望的自我形象；认知失调理论指出，提醒使个体意识到道德行为和便利选择的冲突，选择火车可减少这种冲突；计划行为理论表明，提醒强化了态度对行为的影响。
该研究为促进环保行为提供了新的思路，即通过提醒个体自身态度，有可能增强其亲环境或亲社会行为。不过，研究也存在一定局限性，其结果的普适性有待进一步验证，未来研究可探索该结论是否适用于其他亲社会行为，如慈善捐赠、献血、投票等 。同时，研究人员也鼓励在不同情境下重复该研究，以更好地理解和推动环保行为及其他亲社会行为的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