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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一项关于非标准化正念干预（UMBIs）促进健康成年人饮食和身体活动（PA）行为效果的系统评价。研究发现，UMBIs 在促进这些行为改变上缺乏有力证据，且研究质量普遍较低。未来需开展高质量研究，明确有效成分及作用机制123。
研究背景
保持健康饮食和积极进行身体活动（PA），对促进身体健康意义重大，它们能改善心理健康，降低患心脏病、某些癌症和 2 型糖尿病等非传染性疾病的风险。近年来，基于正念的策略越来越多地被用于促进这些健康行为。
正念起源于传统东方宗教实践，在西方心理学中已成为促进健康行为和心理健康的重要方法。它包含注意力和态度两个核心要素，个体可通过将注意力集中于当下环境、自身行为、思想和感受来调节注意力，同时以接纳、好奇和开放的态度应对内在和外在的感知。正念的培养途径多样，既可以通过正式的冥想训练，如身体扫描、静坐冥想和正念运动，这些也是标准化临床正念训练 —— 正念减压疗法（MBSR）的关键组成部分；也可以借助非正式的正念练习，将其融入日常生活。
除了标准化的正念项目，各种非标准化的正念干预（UMBIs）也逐渐兴起。这些干预形式多样，持续时间和格式各不相同，从一次性的简短正念引导到长达数月的正念练习都有，在正式和非正式训练的应用上也存在差异，且大多未遵循像 MBSR 这样的标准化正念协议。目前，虽然已有一些综合评论探讨了标准化和非标准化正念干预对改变健康行为的综合影响，但专门针对非标准化正念干预在促进健康成年人（未寻求治疗的人群）健康饮食和 PA 行为方面的系统综述仍较为匮乏。因此，开展此项研究很有必要。
研究目的
本研究旨在进行系统综述，明确非标准化正念干预的特征及其在促进健康成年人饮食和 PA 行为改变方面的有效性。具体目标包括：总结当前应用的非标准化正念干预的特征和组成部分；对非标准化正念干预在促进健康成年人健康饮食摄入和 PA 行为方面的有效性进行定性概述；评估相关研究的质量，为后续研究提供参考。
研究方法
- 遵循研究准则与注册：本系统综述严格遵循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的首选报告项目（PRISMA）指南进行。研究方案在 PROSPERO 平台注册（CRD42022377663），其他相关数据可在 OSF（osf.io/3jv2f）获取。
- 确定纳入与排除标准：纳入标准为在同行评审期刊发表、应用非标准化正念策略且针对健康成年人（未寻求治疗、无生理、神经退行性或心理健康问题）、以英文、荷兰语或德语发表，并在干预前后主观自我报告或客观测量 PA 行为和健康饮食（子）行为的研究。排除标准包括仅测量有氧能力、仅测量饮食失调行为或实验室环境下对食物线索暴露的食欲反应、进行单纯基于接受的治疗性干预以及完全应用标准化正念治疗干预课程和结构的研究。若有多篇文章涉及同一干预，仅保留结果描述最详尽的记录，以避免数据重复。
- 检索信息来源：通过 PubMed、PsycINFO 和 Web of Science 在线数据库检索记录，同时对相关系统综述的参考文献列表进行手动检索，以获取更多相关记录。若发现相关学位论文，会针对性地搜索其在同行评审期刊上发表的对应文章。检索工作分阶段进行，从 2022 年 11 月下旬到 12 月上旬，以及 2024 年 11 月更新检索，以纳入最新研究成果。
- 制定检索策略：检索词围绕正念、PA 行为和健康饮食行为三个概念组展开，通过布尔运算符（AND、OR）连接，并在论文标题和摘要中进行搜索。搜索策略经过反复测试和修改，并由大学图书馆的科学信息专家进行同行评审，以确保检索的准确性和全面性。
- 筛选证据来源：检索到的记录先导入 Endnote X9 进行去重，再转移到 Rayyan QCRI 进行标题和摘要筛选。筛选过程由 CEP 主导，LV 和 KB 分别对部分排除记录进行验证。在标题和摘要筛选阶段，符合纳入标准且不符合排除标准的记录进入全文筛选阶段。全文筛选同样由 CEP 负责，LV 和 DdR 对排除报告的原因进行审核。
- 数据图表处理与数据项提取：CEP 将数据记录在根据 Cochrane 有效实践和护理组织（2017 年）数据收集表改编的 Microsoft Excel 文件中。提取的信息涵盖研究特征、结果和测量、人群信息、干预特征以及统计信息（若有）。同时，依据 Matko 和 Sedlmeier 提出的冥想分类框架对正念特定练习进行编码，并根据 Michie 等人的行为改变技术分类法对干预中包含的行为改变技术（BCTs）进行编码，以便从多个维度描述干预成分。
- 结果合成与分析：使用 SPSS 28 对研究和干预特征进行描述性统计。由于并非所有非标准化正念干预都报告了效应量或提供足够信息计算效应量，因此采用定性分类的方式，将研究结果分为 “改善”“无效果”“下降” 三类。通过判断健康行为或正念在组内和组间的变化是否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及参考其他相关信息来确定分类。同时，定义若≥三分之二的研究报告特定结果有改善，则视为该结果在整体上有有效性证据。分别呈现组内和组间分析的结果。
- 风险偏倚评估：运用有效公共卫生实践项目（EPHPP）工具对定量研究的质量进行评估。该工具包含 20 个评估项目，涵盖选择偏倚、研究设计、混杂变量、盲法、数据收集方法、参与者脱落、干预完整性和分析等八个方面。整体研究质量分为弱（两个或更多组件被评为弱）、中（一个弱组件评级）、强（无弱评级）三个等级。风险偏倚评估由 CEP 和 NCB（一致性 97.3%）以及 CEP 和 KB（一致性 94.4%）独立进行，出现差异时通过讨论并咨询 AO 和 DdR 来解决。结果以加权条形图展示风险偏倚判断的分布情况，详细评级可在 OSF（osf.io/3jv2f）查看。
研究结果
- 研究选择与特征：最初检索到 9909 条独特记录，经筛选，241 篇报告中有 209 篇在全文阶段被排除，最终纳入 32 项研究。更新检索后，从 3558 条记录中又筛选出 12 项符合标准的研究，共 44 项研究纳入分析。在这些研究中，16 项同时针对健康饮食和 PA 行为，7 项仅针对健康饮食行为，21 项仅针对 PA 行为。研究样本大多为年轻或中年女性，开展地区主要集中在北美、欧洲和美国。研究设计以随机对照试验为主，但也有部分采用单组前后测设计。
- 干预组件分析：针对健康饮食行为的干预多采用正式或正式与非正式相结合的正念练习，主要运用以身体为中心的冥想，多数干预还应用了行为改变策略，平均包含 1.8 个 BCTs。干预通常在小组环境中进行，平均持续 11.2 周，每次课程约 2 小时。针对 PA 行为的干预主要采用正式或正式与非正式相结合的正念策略，常用以身体为中心的冥想、正念观察或运动冥想（如瑜伽），平均包含 1.3 个 BCTs，平均持续 6 周，半数干预在个体环境中进行，且常借助音频文件、视频或应用程序辅助。同时针对两种行为的干预多在小组或混合环境中开展，采用正式和非正式冥想练习，以身体为中心的冥想或运动冥想较为常见，平均包含 1.9 个 BCTs，平均持续 7.5 周，练习时间差异较大。
- 个体研究结果
- 健康饮食行为：在饮食质量方面，部分研究显示干预组在前后测中有显著改善，个别研究发现干预组与对照组在均衡饮食消费上存在显著差异。在能量摄入上，多数研究表明正念组卡路里摄入量显著下降，但组间差异不明显。对于脂肪摄入、水果和蔬菜摄入以及糖摄入，不同研究结果不一，组内和组间的变化情况复杂，没有呈现出明显的一致性趋势。
- PA 行为：在不同强度的 PA 行为研究中，部分研究显示在组内水平上，不同强度的 PA 行为有一定改善，但组间比较时，多数研究未发现干预组相对于对照组有显著改善。例如，在轻度 PA 方面，部分研究发现有显著增加，但组间无明显差异；在中等到剧烈 PA（MVPA）方面，组内有一定比例的结果显示改善，组间仅有部分研究有显著改善；在混合强度 PA 方面，组内有 40% 的结果改善，但部分研究在随访时效果不再显著，组间也仅有少数研究显示出显著改善。
- 正念变化：在测量正念变化的研究中，约 38.6% 的研究在组内发现正念有显著增加，约 25% 的研究在组间进行了比较，其中约 54% 的研究显示正念相对于对照组有显著增加。
- 有效研究的常见干预组件：对在组间水平上显示出显著改善的研究进行分析发现，促进不同饮食行为改善的干预通常具有持续时间长（超过 6 周，每次 2 小时）、在个体环境中进行、不使用电子健康组件、包含正式和非正式练习、采用以身体为中心的冥想、教授饮食特定的正念以及涉及情绪调节等特点，且常应用多种 BCTs。促进 PA 行为改善的干预则通常教授运动冥想和以身体为中心的冥想，并教授 PA 特定的正念，同时应用一种 BCT。
- 风险偏倚评估结果：多数研究（32 项）质量被评为 “弱”，主要原因是存在选择偏倚和缺乏盲法程序，仅有 11 项研究为 “中等”，1 项研究为 “强”。
讨论
- 干预组件的问题：非标准化正念干预在正式和非正式正念的应用上缺乏一致性，虽然常使用以身体为中心的冥想或运动冥想，但干预组件的应用存在多样性和不确定性。此外，干预中常包含与行为改变相关的其他成分，这些成分可能会干扰对正念效果的评估，使得难以确定行为改变是由正念单独引起还是其他因素的作用。
- 对健康行为改变的影响：在饮食行为方面，非标准化正念干预在促进健康饮食行为改变上效果不佳，可能是由于改变健康饮食行为本身较为复杂，当前的干预组件不足以应对影响饮食摄入的多种因素。在 PA 行为方面，非标准化正念干预也未能有效促进 PA 行为改变，可能与对照组活动、干预对正念元素的针对性不足以及干预持续时间和评估时间不够等因素有关。
- 证据质量与研究局限性：多数研究在参与者选择、盲法、数据收集工具和研究设计等方面存在局限性，许多研究未采用随机对照设计，这使得研究结果的可靠性受到影响，难以得出关于非标准化正念干预有效性的明确结论。此外，研究在评估正念变化时存在不足，较少研究测量正念的子量表以区分意识和态度等机制，且多数研究未系统地研究正念练习行为以及特质和状态正念的变化。
- 研究的优势与不足：本研究首次专门针对健康人群中应用的非标准化正念干预进行系统评价，且将健康行为细分为多个子行为进行分析，克服了以往研究中混合评估标准化和非标准化干预可能夸大正念效果的问题。然而，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如未排除包含自我同情干预（包含正念子方面）的研究，排除了部分混合样本研究，未整合以往 PA 结果的相关研究，且在筛选和数据提取过程中未进行完全的双盲筛选。
- 未来研究方向：未来研究应精心规划非标准化正念干预的内容，遵循标准化框架和治疗协议，开展组件或拆解研究以明确有效成分。同时，采用有力的组间研究设计评估干预效果，在干预过程中测量正念变化，深入探究正念与行为改变之间的潜在机制。
研究结论
本综述表明，目前非标准化正念干预在促进健康成年人饮食和 PA 行为方面的有效性证据有限。未来研究需采用随机对照设计和活性对照条件，开展组件研究，利用标准化 MBI 协议，使用合适的验证措施来检查正念组件随时间的变化，从而更深入地了解非标准化正念干预的作用机制和有效性，为促进健康行为提供更可靠的依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