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推荐：
本文探讨危机框架对集体想象力的影响，指出当前存在 “意义危机”。与精神生态学相关的工作致力于培育集体想象力，涉及认识西方科学现代性的局限、复兴当代泛灵论等方面，对可持续发展意义重大。
1. 危机的想象
当下，公众话语充斥着如灭绝、崩溃和苦难等灾难性语言，多个生活领域被认为处于危机之中，“多危机”（polycrisis）和 “永久危机”（permacrisis）等词汇应运而生。同时，集体想象力在可持续发展讨论中愈发重要，却被指在关键时刻失灵，这促使人们呼吁激发集体想象以推动可持续发展。
危机框架可能会限制想象空间，强化保守或控制型政治，引发恐惧、恐慌或麻痹。它常与单一的政策处方相关联，影响决策质量，还可能为资本主义服务，强化殖民逻辑。此外，危机概念的滥用改变了人们对时间的认知，限制了想象可能性。因此，如何在危机想象中突破限制，成为关键问题。
2. 想象想象力
在学术可持续性文献中，集体想象力常通过社会想象的视角进行研究。社会想象影响着人们对社会存在的认知，在变革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同时也是政治行动的重要领域。但危机叙事作为一种社会想象，可能会牺牲思考的深度和复杂性，强化压迫性政治，巩固资本主义经济。
“激进想象”（radical imaginary）具有变革社会的潜力，但目前学术文献在如何实现想象变革方面研究不足。在危机情境下，人们难以突破现有想象的束缚，实现 “自由思考”。
3. 危机内外培育集体想象力
许多社会和个人正经历 “意义危机”（crisis of meaning），集体想象实践可被视为集体意义构建的努力，与 “精神生态学”（spiritual ecology）相关。它融合了去殖民化、内在转变等理念，虽多为实践导向且与学术研究有所不同，但与跨学科研究相互交叉。
集体想象实践的目标多样，其与社会变革的关系难以用传统 “影响” 概念描述，部分从业者将其视为 “炼金术” 或 “分形” 关系，强调社会变革的个人性和协作性。相关实践存在一些共同主题，对培育富有想象力的空间具有重要意义。
4. 认识现代科学想象的局限
科学和数据在当代危机想象中占据重要地位，但大量数据并未有效帮助人们理解和解决问题。西方科学世界观限制了其他想象方式，其强调分析理性，忽视情感、直觉和具身知识，强化了主客二分观念，使人们与自然分离。
许多跨学科可持续性研究虽试图挑战主导知识生产形式，但可能仍不够深入。要实现变革，需超越现代主义分离本体论，认识到宇宙万物的相互依存性。
5. 重新认识我们在有生命地球中的亲属关系
西方社会与 “有灵魂的地球” 观念逐渐脱节，导致 “灵魂疾病” 和 “功能失调的想象”，为工业发展的剥削模式提供了合理化依据。主流可持续发展方法中的一些 “技术修复” 方案，也受这种想象影响。
“泛灵论转向” 呼吁重塑可持续发展的想象基础，强调人类与非人类在有生命世界中的亲属关系。一些当代泛灵论者借鉴 “共生”（interbeing）概念，强调自然世界的相互联系。实践中，可通过 “镜像行走”“触摸地球冥想” 等活动，培养这种亲属关系和相互依存感。
6. 质疑危机的时间性
危机想象强烈影响人们对时间的体验，如危机框架带来的紧迫性，促使人们匆忙行动，可能重复导致危机的思维和行为模式。“紧迫性悖论” 表明，快速行动未必能带来有效改变，有时需要 “放慢脚步”。
此外，人们应努力重新连接时间的连续性，如通过 “长期项目” 培养 “深度时间谦逊”。集体讲故事等实践也有助于打破危机叙事中线性时间概念，开启新的想象空间。
7. 尊重情绪：悲伤中的希望与喜悦
在危机中保持希望是集体想象工作的重要动力，希望和喜悦被视为对危机恐惧和焦虑的抵抗形式。但传统希望概念有时被批评为天真乐观或与 “有毒的积极” 相关，因此出现了对希望概念的细化，如 “明智的希望”（wise hope），它不依赖结果，能帮助人们正视现实。
悲伤也是集体想象实践的重要部分，它体现了人们与世界的联系。“工作重新连接”（Work that Reconnects）方法鼓励人们正视悲伤，一些组织通过相关实践帮助人们表达和尊重悲伤，推动社会变革。
8. 认识并重新连接具身智慧和仪式
意义构建并非纯粹的认知过程，具身体验对集体想象有重要影响。在 “具身转向” 背景下，人们通过躯体实践感受相互联系，挖掘深层次的人类经验。
身体承载着智慧和创伤，“政治化躯体学” 为理解身体与社会结构的关系提供了框架。此外，复兴或创造亲生物仪式有助于人们重新认识与自然的联系，部分仪式还能引发非日常意识状态，促进个人和社会的转变。一些组织通过相关活动帮助人们体验这种转变。
9. 结论
随着危机叙事的增加，培育集体想象力成为可持续发展变革的重要部分。与精神生态学相关的工作试图解决当代的 “意义危机”，其关键概念和实践包括认识西方科学现代性的影响、复兴泛灵论、挑战危机时间性、尊重情绪以及重新连接具身智慧和仪式等。
尽管这些理念曾处于边缘地位，但现在越来越受到关注和支持。未来，去殖民化、创建 “想象基础设施”、推动教育变革等，将有助于培育集体想象力，让人们重新认识与地球的联系，思考未来的可能性和不可接受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