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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现有公共参与研究多聚焦居民，忽视组织者行为及其影响，且缺乏对改造过程动态性的关注。本研究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构建 SIM 模型，通过武汉案例的访谈与观察，揭示不同阶段利益相关者的影响策略及对居民参与的作用，为城市更新提供理论与政策参考。
社区是城市的基本单元，其更新改造不仅关乎空间品质提升，更涉及多元主体的利益协调。在城市更新浪潮中，传统的 “大拆大建” 模式常引发居民流离失所与社会网络断裂，而社区改造作为一种更温和的更新方式，正成为全球城市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策略。然而，当前公共参与研究大多聚焦于居民个体行为，对组织者（如政府、社区委员会等）的角色及其对居民参与的影响机制缺乏深入探讨。同时，现有研究往往将社区改造视为静态过程，忽略了不同阶段利益相关者目标、策略与行动的动态演变，导致难以全面理解参与低效等现实问题的根源。
为填补这些研究空白，中国研究人员围绕利益相关者对居民参与社区改造的影响展开研究。该研究以武汉为案例，通过理论构建与实证分析，揭示项目生命周期中利益相关者的作用机制，相关成果发表在《Environmental Science》。
研究团队采用案例研究法，结合质性研究手段开展工作。首先通过案头研究梳理武汉社区改造项目数据库，进而对政府官员、社区委员会成员、设计师、施工单位、顾问及居民等 44 人进行半结构化访谈，并开展为期 4 个月的参与式观察，覆盖 20 个已完成和 13 个进行中的改造项目。运用演绎内容分析，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构建的 Stakeholder Influence Model（SIM）对数据进行编码，分析不同阶段利益相关者的影响类型、策略及对居民参与（Resident Participation, RP）的作用。
研究结果
4.1 利益相关者对居民参与的影响
- 阶段 I（意向与启动）：地方政府通过提供资金与行政权力（资产、职位影响）间接推动 RP，社区委员会借助媒体宣传（联盟构建）和自身知识声誉（知识、特质影响）动员居民，顾问机构通过培训（资源构建）提升参与能力。
- 阶段 II（诊断与评估）：实施单位与设计师依赖社区委员会的场地资源（资产影响）和号召力（职位影响）开展调研，居民通过组建协作小组（联盟构建）表达需求，同时存在信息筛选等抑制参与的行为（直接使用 /withholding）。
- 阶段 III（规划与设计）：政府通过审批条件（直接使用 /withholding）强制要求 RP，设计师依赖社区委员会解释技术方案（特质、知识影响），委员会通过分批次动员（资源构建）和复杂化流程（间接使用 /withholding）维持参与秩序。
- 阶段 IV（施工与验收）：施工单位私下补偿违规者（资产影响）推进拆除工作，社区委员会借助居民间说服力（特质、沟通与信誉构建）协调矛盾，居民通过观察施工效果（资源构建）增强配合意愿。
- 阶段 V（运营与维护）：政府向委员会提供专项资金（资源构建），委员会依赖居民领袖（联盟构建）建立自治组织，通过精神奖励（特质影响）激励居民参与管理。
4.2 利益相关者影响的演变
研究发现，地方政府与社区委员会贯穿项目全周期，分别以间接与直接影响为主。设计师与施工单位仅在专业阶段发挥直接作用，顾问则按需参与。直接影响中，资产（如资金、场地控制）是最常用策略，间接影响中资源构建（如知识培训、信任建立）最为普遍。居民策略随阶段升级，从早期联盟构建转向后期冲突升级甚至直接行动（如抗议）。随项目推进，利益相关者影响策略从单一走向多元，促进作用增强，抑制作用减弱。
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通过 SIM 模型揭示了社区改造中利益相关者影响的动态性与复杂性。地方政府的间接主导虽推动 RP 启动，但过度依赖社区委员会导致责任转移，引发补偿缺失等问题；社区委员会凭借疫情期间积累的信任（特质影响）成为参与核心，但其信息控制可能导致决策垄断；居民参与从被动转向主动，但代表的选择性与利益偏差加剧了公平性挑战。
研究为理解参与式城市更新提供了新框架，证实了利益相关者互动与阶段动态对 RP 的关键作用。政策层面，建议政府建立动态评估机制、引入第三方监督，通过 AI 辅助优化居民代表选拔，以平衡参与效率与公平。未来研究可进一步拓展 SIM 在不同地区的适用性，探索参与目标与影响策略的深层关联，为构建更具包容性的城市更新模式提供理论支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