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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探究父母解离与婴儿啼哭应对间的联系,研究人员让 250 位母亲填写问卷评估解离症状(DES、SDQ-20)、行为情感应对(ICQ、PANAS)。结果显示,母亲解离症状得分高,在婴儿啼哭应对上表现欠佳。该研究为预防早期关系创伤提供依据。
在育儿的漫漫长路上,婴儿的啼哭是父母们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过去,人们对婴儿啼哭的理解存在诸多偏差,曾将其当作任性发脾气,这种观念代代相传。随着研究深入,大家逐渐认识到婴儿啼哭有着重要意义,它不仅是向照顾者发出求助信号、强化依恋关系(通过释放催产素)的生存本能,还是婴儿调节自身情绪、排出毒素和应激激素的方式。而且,当父母给予恰当回应时,婴儿还能从中获得安抚。要是父母反复对婴儿啼哭置之不理,那可就麻烦了,这会让婴儿陷入情绪困境,破坏他们与照顾者之间的依恋关系,还会影响其情绪调节能力的发展。
与此同时,解离现象在心理学领域备受关注。解离指的是记忆、思想、身份、情感、感觉、知觉、行为或身体运动控制等方面的正常整合出现紊乱(世界卫生组织,2018)。它涵盖范围很广,从日常生活中偶尔出现的非病理性解离体验,到严重的心理障碍,像解离性遗忘症、解离性身份障碍等。解离症状往往和创伤经历紧密相连,还常伴随着情感疏离。目前,关于解离症状的产生,有几种神经生物学假说。一种观点认为,情感疏离是因为皮质 - 边缘系统过度抑制,大脑中部分区域的过度激活会抑制杏仁核和脑岛,进而引发 depersonalization(人格解体)、derealization(现实解体)等解离症状;还有观点提出皮质 - 边缘系统连接中断也会导致解离症状,另外,脑岛功能异常也与解离症状有关。
值得注意的是,解离和情绪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研究发现,有解离症状的人在识别和表达自身及他人情绪方面存在困难,而且他们的情绪调节方式往往不太健康,常采用回避、压抑等策略。此外,看到婴儿啼哭时,大脑中的杏仁核和脑岛会被激活,可经历过未解决创伤的母亲,在看到宝宝难过表情时,杏仁核反应会减弱。综合这些信息,不难推测出解离症状可能会影响父母对婴儿啼哭的感知和应对能力,导致情感回应不足。
然而,此前却没有研究关注过父母解离和婴儿啼哭应对之间的关系。为了填补这一空白,来自国外的研究人员展开了一项具有开创性的研究。他们招募了 250 位年龄在 20 - 49 岁之间,孩子年龄在 6 - 24 个月的母亲参与研究。
研究人员主要采用问卷调查的方法。通过解离性体验量表(DES)和躯体形式解离问卷(SDQ-20)来评估母亲的解离症状;利用婴儿啼哭问卷(ICQ)考察母亲对婴儿啼哭的行为反应,ICQ 包含依恋、将啼哭视为交流等以孩子为导向的维度,以及最小化啼哭、指令控制、溺爱等以父母为导向的维度;借助正负性情绪量表(PANAS)测量母亲听到婴儿啼哭时的情绪反应,该量表能评估十种正性情绪和十种负性情绪。
相关性分析结果:通过双变量相关性分析发现,以孩子为导向的信念维度(依恋和将啼哭视为交流)与以父母为导向的信念维度呈负相关,同时,它们还和较低水平的防御性解离、感觉忽视等躯体形式解离症状相关。
研究结论:母亲较高的解离得分与较低的依恋维度得分、较少将婴儿啼哭视为交流的倾向有关;反之,解离得分高的母亲更倾向于最小化婴儿啼哭,在指令控制和溺爱维度上得分也更高。在情绪反应方面,解离得分高的母亲听到婴儿啼哭时,体验到的负性情绪更多,正性情绪更少。而且,研究还证实了负性情绪与以父母为导向的想法之间的关系,可能由母亲的解离症状介导。
这项研究意义重大,它首次实证了母亲解离症状与婴儿啼哭行为、情感应对之间的关联,为早期亲子关系的研究提供了新视角。这一成果发表在《European Journal of Trauma》上,引起了广泛关注。它提示人们要重视(未来)母亲心理创伤解离后果的预防和管理,避免通过孩子早期的关系创伤造成代际传递。或许在未来,医院的产科病房可以通过标准化流程,识别出存在解离障碍的母亲,从而及时进行干预,为孩子营造更健康的成长环境,促进亲子关系的良性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