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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探究女性谋杀案共同受害者关系重构问题,研究人员开展半结构化访谈研究。结果发现受害者面临关系难题、心理创伤等,且社会支持影响重大。该研究有助于理解此类创伤影响,为相关支持工作提供参考。
在全球范围内,暴力侵害妇女行为是一个严峻的公共卫生问题。女性谋杀案(féminicide)频发,仅在加拿大,平均每年就有 170 名女性和女孩因此丧生。这不仅夺走了受害者的生命,还对其身边的人造成了深远影响。那些被称为共同受害者(co - victims)的人群,包括受害者的家人、朋友等,他们的生活也从此改变。许多共同受害者会出现心理问题,如抑郁、焦虑症状,还可能遭受创伤、恐惧、不安全感,甚至陷入孤立状态,家庭和社区关系也受到影响。
在面对亲人的暴力死亡时,共同受害者经历的 “创伤性哀伤(traumatic grief)” 或 “持续性复杂哀伤(persistent complex bereavement disorder)”,会使他们难以接受亲人的离世,在至少 12 个月的时间里,日常生活功能受到显著影响,部分人还会产生自杀念头。而且,暴力死亡事件让共同受害者对世界的认知产生动摇,他们内心的责备和不公正感可能会影响人际关系。然而,目前关于女性谋杀案共同受害者关系重构的研究较少,已有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心理影响方面,对关系层面的探讨不足,且未充分考虑与凶手的情感联系对共同受害者的影响。
为了深入了解这些问题,来自国外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针对女性谋杀案共同受害者关系经历的研究。该研究旨在探索共同受害者对女性谋杀案对其人际关系影响的感知,以及他们对凶手的情感和对他人的信任变化。
研究人员采用定性归纳研究设计,通过与一个为被谋杀或失踪人员的家庭提供帮助的协会合作,招募了 6 名讲法语的加拿大籍共同受害者,他们平均年龄 66.5 岁。这些参与者中,5 人经历了亲密伴侣谋杀案导致的亲人离世,1 人经历了非亲密关系的谋杀案。
研究过程中,博士研究生(也是本文第一作者)对参与者进行了两次约 45 分钟的半结构化访谈。访谈前向参与者详细介绍了研究的伦理问题,并获得其知情同意。研究使用半结构化访谈指南收集数据,采用定性归纳分析方法,围绕关系变化、社会支持、情感影响和信任、重建四个主题对访谈内容进行深入分析,以确保研究的科学性和严谨性。
研究结果如下:
- 样本特征:5 名参与者(4 名女性和 1 名男性)在犯罪发生时年龄在 12 - 63 岁之间,经历了亲密伴侣谋杀案导致的家庭成员(女儿或母亲)死亡;1 名 36 岁女性参与者的 9 岁女儿在非亲密关系的谋杀案中丧生。
- 主题分析:
- 谋杀后的关系变化:所有参与者都经历了关系变化,包括关系困难,如家庭冲突、与亲友疏远、遭受无端指责;失去信任,对他人、自己或健康和教育系统信任降低;沟通方式改变,在提及逝者时会遇到沟通困难。
- 社会支持:多数参与者得到了来自周围人和服务机构的支持,但也有部分人感到不被理解或得到的支持不足,存在缺乏安慰、服务缺失或缺乏同理心等问题。
- 谋杀的情感影响:参与者都感受到愤怒和悲伤等情绪,这些情绪对他们的长期关系产生影响。愤怒对象包括凶手、自己或相关系统,同时他们也存在抑郁、创伤症状,如悲伤、噩梦、自杀念头、焦虑等,这些症状会在脆弱时刻再次出现,还会导致日常生活中的易怒和耐受性降低。
- 重建:共同受害者强调学会接受失去并与之共存的重要性,他们通过分享经历、参与支持小组或结合职业行动等方式,将痛苦转化为积极行动,帮助他人或预防类似悲剧发生,以此赋予亲人死亡意义。
研究结论和讨论部分指出,该研究揭示了女性谋杀案共同受害者经历的一些与以往文献相似的情况,如家庭关系困难、信任丧失和心理创伤等。但与凶手有情感联系的参与者会有被背叛的感觉,经历双重损失;而孩子被陌生凶手杀害的参与者,不仅承受巨大痛苦,还面临与社会环境的关系问题。幼年经历母亲被谋杀的参与者,其心理和人际关系受到长期影响。共同受害者对意义的追寻和创伤的转化在重建过程中至关重要,社会支持对他们也非常关键。不过,目前关于社会支持与持续性复杂哀伤综合征之间的关系还需更多定量研究,且本研究样本中经历非亲密关系谋杀案的参与者较少,未来还需对与凶手情感联系紧密的家庭谋杀案(如杀子案、弑亲案)中共同受害者的经历进行更多定性研究。
该研究发表在《L'évolution Psychiatrique》,其意义在于为理解女性谋杀案共同受害者的经历提供了新视角,强调了在为遭受暴力死亡的人提供帮助时,要考虑与受害者和凶手的关系性质,同时也凸显了社会支持在他们哀伤和重建过程中的重要性,为相关专业人员和机构开展工作提供了重要参考。
研究人员主要采用的技术方法为:通过与相关协会合作招募样本队列,对符合条件的共同受害者进行两次约 45 分钟的半结构化访谈,运用定性归纳分析方法,围绕四个主要主题对访谈内容进行分析,以确保研究的科学性和可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