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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聚焦英国某 NHS 信托机构，探究高级医生（顾问）对当地临床卓越奖（CEAs）这一绩效薪酬形式的看法及影响。研究发现对 CEAs 支持态度不一，受多种因素影响，该研究为相关政策制定和研究提供了新视角。
背景：绩效薪酬的多面性与 CEAs 的发展历程
绩效薪酬（Performance - related pay，PRP）是一种将员工薪酬与绩效挂钩的补偿方案，在激励员工、提升效率的同时，也可能带来负面效应。在公共部门（包括医疗领域）应用时争议不断，其效果受多种因素调节。
临床卓越奖（Clinical Excellence Awards，CEAs）自 1948 年在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ational Health Service，NHS）设立，早于强调 PRP 的新公共管理运动。它分为国家临床影响奖（National Clinical Impact Awards，NCEAs，2022 年起更名，此前包括铂、金、银、铜奖，2022 年后为 N1、N2、N3 奖）和地方（雇主设立）奖（Local Clinical Excellence Awards，LCEAs，分为 L1 - L9 级） 。CEAs 旨在奖励顾问超出合同义务的工作，由评审小组和委员会根据服务开发、领导力、教育与培训、创新研究等五个领域进行评分。
CEAs 每年花费超 5 亿英镑，在 2020 - 2021 年新冠疫情期间，CEA 资金在英格兰所有顾问间平均分配。2022 年，英国医学协会（British Medical Association，BMA）与政府就新 CEA 计划的谈判破裂，导致地方 CEAs 出现多种变化，NCEAs 也进行了改革 。2023 年 11 月，BMA 和政府达成顾问薪酬协议，2024 年 4 月顾问批准新薪酬协议，LCEA 预算将纳入基本工资，但其对顾问激励和服务贡献的影响尚不明确，且目前缺乏顾问对 CEAs 看法的相关证据。
方法：探索性案例研究设计
研究选取英格兰的 Trust ‘X’作为探索性案例研究对象。该机构规模大，提供急性护理服务，服务人群多样且贫困程度高，年营业额超 5 亿英镑。2022 年，Trust ‘X’引入了 LCEAs 的变体。
在 2022 年 LCEA 申请前，Trust ‘X’向每位顾问发送了指导邮件，并在网站公布，广泛宣传。新方案在延续奖励超额工作的基础上进行了调整，如使领域更灵活、举办多种活动宣传、提高透明度、减少奖励级别和最高奖励金额等。申请于 2022 年 10 月提交，2023 年 3 月公布结果。
研究设计了匿名在线调查，以了解顾问对 CEAs 的总体看法和对 Trust ‘X’新方案的具体意见。调查涵盖态度、申请原因、CEA 获得情况、影响等多方面问题，并收集了性别、种族、全职 / 兼职状态等人口统计学信息 。调查先进行了三名顾问的试点访谈，之后于 2022 年 12 月向所有顾问发送邀请邮件（3 周后发送一次提醒），2023 年 2 月截止（在新 LCEA 方案结果公布前）。
调查共 46 个问题，包含定量（李克特量表）和自由文本部分。定量数据用 Qualtrics 软件收集，Stata V.18 分析；自由文本部分采用溯因法进行内容分析。此次调查回应率为 31%，样本在性别上与 Trust 顾问群体相似，但老年顾问（50 岁以上）、兼职顾问（Less Than Full Time，LTFT）占比过高，亚洲 / 亚裔英国人顾问占比过低。
结果：对 PRP 的复杂态度及相关影响因素
- 对 PRP 的总体看法：多数（57%）顾问认为顾问的 PRP 是个好主意，男性（63%）比女性（49%）更支持。21% 的顾问认为 PRP（以 CEAs 形式）不合适，认为顾问薪酬已较高，绩效薪酬可能引发分歧。多数顾问不认为 PRP 能激励自己延长工作时间或提高效率，但多数认为会影响工作投入度。
同时，调查发现 CEA 计划对女性和少数族裔医生不公平。64% 的人不同意 LCEAs 分配公平，女性（74%）和黑人（80%）、亚洲人（76%）、混血（75%）族裔顾问感受更强烈。对于新冠疫情期间 CEA 资金的平均分配，2023 年初调查时，48% 的人不同意继续，37% 的人赞成，15% 的人中立。
2. 申请过程：2022 年，三分之一（32%）的受访者申请了 Trust ‘X’的新 LCEA 方案，高于 2019 年的 18%。30% 的受访者表示未申请是认为自己不会成功。此外，未申请的常见原因还包括成功申请对养老金和税务的影响、时间不足，以及认为奖励金额与投入时间精力不匹配。
3. 工作中的认可度：三分之二（67%）的受访者认为之前获得 LCEA 让自己在工作中感到被认可，女性和 LTFT 顾问感受更明显；71% 的人认为未来获得 LCEA 也会有此感受。但也有 20% 的人过去未因 LCEA 感到被认可，16% 的人认为未来也不会。工作时间少（每周计划活动 < 10 个）的顾问对认可感受最强。
调查还发现申请过程存在负面因素，即除 CEAs 外缺乏对其他表现的认可，不同专业间的认可度存在差异，如放射学、麻醉学、急诊医学等专业及非学术和领导岗位的顾问需要更多认可。多数受访者（64%）反对将 CEA 资金用于非医生人员。
4. 奖励的透明度：对于奖励透明度，34% 的受访者认为应向 Trust 内部同行分享获奖者姓名，31% 认为应公开；31% 认为应向 Trust 内部同行分享奖励级别；36% 认为奖励金额应保密，28% 认为应与 Trust 内部其他顾问分享。多数受访者反对完全透明，但对分享内容和对象看法不一。
讨论：研究结果的多维度解读及研究局限性
本研究显示 NHS 顾问对 PRP 的支持态度不一，受多种因素影响，包括养老金税务问题、公平性担忧、申请时间等。新冠疫情后的时期和 2023 年顾问罢工可能影响了他们对地方 PRP 的看法，当地组织文化也可能产生作用。
CEAs 仍能为顾问提供认可，尽管外在 PRP 可能削弱内在动机，但医学专业在 CEA 设计、评估和监督中的核心作用似乎增强了内在动机。同时，对 CEAs 公平性的不满明显，部分人认为存在钻制度空子的现象。
在透明度方面，顾问虽愿意与同行分享获奖者姓名和级别以增强认可感，但希望对奖励金额保密，且对公众的透明度接受度高于对其他员工。
研究存在局限性。一是研究在特定的新冠疫情后背景下，于一个 NHS 信托机构进行，组织文化可能影响结果，普适性有限；二是仅调查了顾问的观点，未涉及其他员工，且为一次性调查，若能进行多次调查、调查评分者并扩大组织样本量，评估会更全面；三是样本中亚洲 / 亚裔英国顾问、40 多岁顾问和每周计划活动 > 10 个的顾问代表性不足，需进一步亚组分析；四是未考虑 PRP 的结果，虽测量医疗领域绩效困难，但该研究提供了不同视角和定性评估。
结论：研究的新发现与实践启示
本研究收集了 NHS 顾问对 CEAs 的看法，虽数据收集范围窄，普适性受限，但揭示了新证据并提供了理论见解。研究对 CEAs 的理解比现有证据更细致，在动机、公平性和透明度方面有新发现。
顾问对 CEAs 看法不一，涉及制度漏洞和不同群体公平性问题。认可虽重要，但临床一线人员可能因申请流程的测量和评分被排除在认可之外，提高申请和奖励分配的透明度可部分解决此问题。Trust ‘X’对 LCEAs 的调整为其他 NHS 组织应对人员招聘、保留、福祉和士气等挑战提供了经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