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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系统综述聚焦以体力活动为导向的干预措施改善心理健康的成本效益。通过检索多个数据库，纳入 11 项研究分析，发现证据不足，约半数干预措施不具成本效益，建议采用低成本策略并融入行为经济学元素。
背景
精神障碍是疾病负担的主要成因之一。1990 - 2019 年，全球因精神障碍导致的伤残调整生命年（DALYs）从 8080 万增至 1.253 亿，占全球 DALYs 的比例从 3.1% 升至 4.9% 。2010 年，全球精神障碍成本估计为 2.5 万亿美元，预计到 2030 年将翻一番以上。
改善心理健康的干预措施若具成本效益，有望节省大量资源。成本效益分析（CEA）和成本效用分析（CUA）常被决策者用于制定循证决策和合理分配预算，在精神健康干预领域的应用也日益增多。
体力活动干预对心理健康有益，能减少压力激素、释放内啡肽、改善睡眠质量和增强自我效能感，与减轻压力、焦虑和抑郁症状相关。而且，与传统心理健康干预（如认知行为疗法（CBT）和药物治疗）相比，体力活动干预成本相对较低，可及性高，还能自我管理或通过社区团体开展，且无药物副作用，虽不能替代心理治疗，但可作为补充 。不过，目前缺乏针对体力活动干预改善心理健康成本效益的系统综述。
目的
本系统综述旨在系统识别和总结已发表的关于以体力活动为导向的干预措施改善心理健康状况（包括焦虑症、抑郁症和精神性障碍）成本效益的证据。
研究选择和分析
研究设计
本研究遵循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的首选报告项目（PRISMA）报告标准进行文献综述，并在 PROSPERO 注册（CRD42023390930）。系统检索了四个数据库（PubMed/Medline、Science Direct、PsychArticles、PsychINFO），以确定关于以体力活动为导向的干预措施改善精神障碍成本效益的已发表证据。检索词涵盖抑郁症、焦虑症、创伤后应激障碍、精神分裂症、双相情感障碍、成本效益、体力活动和锻炼等概念，检索策略见补充表 S1。
伦理
本研究在 PROSPERO 注册（CRD42023390930）。由于是基于文献的研究，不涉及人体受试者，因此无需伦理批准，也不适用参与同意。
纳入标准
符合以下标准的研究被纳入：用英文发表；评估针对精神健康障碍的体力活动干预措施（体力活动指骨骼肌产生的需要能量消耗的身体运动，包括但不限于锻炼、步行和运动，精神健康干预针对情绪和行为失调者）；进行全面的经济评价（特别是 CEA 或 CUA），包括模拟模型。对研究参与者的年龄无限制，不包括关注电子健康、运动游戏和其他远程干预的研究。在精神障碍方面，主要关注与情绪和行为失调相关的疾病（如抑郁症、精神分裂症、创伤后应激障碍），排除与认知障碍相关的神经认知疾病（如痴呆症），但如果研究干预针对认知障碍个体的精神障碍症状或共病精神障碍，则纳入研究。文献综述和荟萃分析不纳入最终审查，但会检索其参考文献以寻找潜在合适的研究。未经过同行评审的研究、灰色文献材料、无实证数据的研究、会议摘要、海报或研究方案均排除在外。
风险偏倚评估
根据共识健康经济标准（CHEC）清单指南评估风险偏倚。CHEC 工具包含 19 个基于研究设计的标准，从对竞争方案的清晰描述到成本和结果价值的适当测量等，以评估文章对经济评价最低质量要素的满足程度。得分低于 80%（<16/19）的研究被认为存在高风险偏倚和低质量，排除在本综述之外。因为在成本效益分析的系统综述中，实施质量评估的截断分数尤为关键，缺乏相关信息的研究会使结果难以评估 。风险偏倚评估详情见表 1。
数据提取和分析
使用预先确定的 32 项矩阵，通过 Covidence 软件平台从研究中提取关键细节，包括标题、作者姓名等基本信息。对纳入研究的关键数据进行总结，研究结果以叙述性综合的方式呈现。
研究结果
文献筛选流程
最初的数据库搜索共识别出 1017 篇参考文献，去除 271 篇重复文献后，剩余 746 篇进行标题和摘要筛选。在标题和摘要筛选阶段，排除 706 篇不符合要求的研究，40 篇进入全文筛选。在全文筛选阶段，11 项研究未评估体力活动干预，6 项未报告感兴趣的结果，7 项不是全面的经济评价（其中 3 项是系统综述），3 项系统综述被排除，同时审查人员手动检索其参考文献以寻找潜在研究。全文审查阶段的评分者间信度（IRR）为 0.66 - 1.00。最终，有 2 项研究仅为摘要形式，1 项不是英文发表，2 项因 CHEC 风险偏倚评估确定为低质量而被排除。经过筛选，最终纳入 11 项研究进行综述（图 1）。
纳入研究的特征
- 视角选择：多数纳入研究（7 项，64%）仅从公共部门或医疗保健视角进行 CEA 或 CUA；2 项（18%）仅采用社会视角；另 2 项（18%）同时采用医疗保健视角和社会视角。
- 干预和对照：大多数模型（6 项，55%）评估基于团体运动课程的干预措施，如监督下的步行锻炼计划、团体锻炼课程、舞蹈课、循环训练等；3 项（27%）评估一对一运动支持干预，包括转介到国家运动转介计划（NERS）、网络辅导支持包、与训练有素的运动促进者面对面和电话联系等。多数模型（8 项，73%）将干预措施与常规服务相结合，与标准护理或无新干预进行比较；3 项（27%）将感兴趣的干预措施与另一种积极的对照方案进行比较，以评估其成本效益 。
- 研究设置和人群：4 项研究在全科医疗环境中评估干预措施；3 项评估基于社区的干预措施；2 项在城市环境中进行评估；1 项在康复中心进行评估；1 项未明确研究设置。大多数模型（8 项，73%）评估干预措施对患有抑郁症或精神分裂症等疾病的成年人群的成本效益；2 项针对青少年人群建模干预措施；1 项关注 60 岁及以上女性。
- 针对的心理健康状况：纳入综述的干预措施针对多种精神障碍，最常见的是抑郁症（10 项，91%），其中 4 项同时针对抑郁症和其他疾病，如肥胖、糖尿病和心脏病；1 项专门针对精神分裂症患者。
- 国家和货币：多数模型（5 篇，45%）在英国进行，成本以英镑（GBP）表示；2 项来自瑞典的研究将当地货币（瑞典克朗）转换为美元（USD）；2 项来自欧洲国家（荷兰和西班牙各 1 项），成本以欧元表示；1 项来自中国香港和 1 项来自美国的研究以当地货币表示成本。
- 成本估算和效果结局指标：大多数研究（10 项，91%）仅考虑干预的直接成本，如课程材料、培训师、治疗师或护士的费用；1 项研究同时考虑了直接和间接成本，如医疗程序、药物和工作生产力损失。所有纳入研究（11 项，100%）均使用质量调整生命年（QALY）作为效果结局指标。
- 技术特征：近所有纳入研究（10 项，91%）是与随机对照试验（RCT）同时进行的 CEA，且这些 CEA 包含建模成分；1 项研究采用微观模拟研究设计，未参与 RCT。模型考虑成本和结果的时间跨度为 6 个月至 10 年，最常用的是 1 年（6 项，55%），1 项研究未报告时间跨度细节。折扣率用于反映因延迟获得收益而导致的经济价值损失，所选折扣率范围为 3.00% - 3.50%，7 项（64%）时间跨度为 1 年或更短的研究未应用折扣，1 项研究未报告折扣率细节。敏感性分析用于测试模型变量参数，仅有 4 项研究进行了确定性敏感性分析，2 项（18%）进行了确定性和概率性敏感性分析，2 项（18%）未进行敏感性分析，另有 2 项（18%）不确定是否进行了敏感性分析。成本效益阈值用于确定干预措施被认为具有成本效益的水平，最常见的是英国国家卫生与临床优化研究所（NICE）的标准阈值 20,000 - 30,000 英镑 / QALY（4 项，36%），美国常用的阈值为 50,000 美元 / QALY，还有其他阈值如 40,000 欧元 / QALY 和 75,000 美元 / QALY，3 项研究未应用或未报告阈值。
干预措施的成本效益
干预措施的成本效益可用增量成本效益比（ICER）表示，本综述中 ICER 范围为 119 英镑至 152,822 英镑 / QALY。多数研究得出了 ICER（仅 2 项研究表明其干预措施被主导），但超过一半的研究（6 项，55%）认为所研究的干预措施不具有成本效益，主要原因是干预措施在临床效益方面存在不确定性，QALY 增量小且不确定，导致每 QALY 成本计算显示干预措施相对于标准护理具有成本效益的概率较低 。然而，5 项（45%）研究确定了具有成本效益的干预措施，包括基于团体运动的干预（如步行、舞蹈或社区运动）、正念课程和运动支持转介计划等。
- 团体运动课程：这是最常见的干预类型（6 项，55%），但相关证据不一。舞蹈课程、步行计划和社区团体运动被发现具有成本效益，而针对青少年抑郁症的循环训练和针对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普拉提则不具有成本效益。
- 一对一运动支持：这是第二常见的干预措施（3 项，27%），多数（2 项，67%）被发现具有成本效益，但有 1 项因预期对抑郁症状无临床益处，可能不是成本效益高的治疗方法。
- 其他干预措施：包括针对抑郁症的中风患者个体运动疗法和由训练有素的联合医疗保健人员提供的每周正念课程。运动疗法不具有成本效益，而基于团体的正念课程被认为是预防重度抑郁症的成本效益高的替代治疗方法。
讨论
本综述描述和总结了已发表的关于以体力活动为导向的干预措施改善心理健康的 CEA。确定了 11 项高质量研究，但现有证据不足以确定此类干预措施与其他治疗类型的标准护理相比是否具有成本效益。不过，相对低成本的干预措施，如电话或网络支持运动目标和动机，产生了具有成本效益的结果。
同时，研究存在局限性。现有证据的异质性限制了确定具体成功干预措施的能力，干预组活动的持续时间、频率和规律性差异可能影响成本效益。所有干预措施的实施时间有限，难以确定其长期效益。研究很少考虑其他重要成本，如生产力成本和级联医疗服务成本，且体力活动干预存在机会成本，但难以量化且很少纳入经济评估。未来研究应考虑这些因素，并采用低成本实施策略和融入行为经济学成分，以提高干预措施的成本效益。
结论
本综述确定了 11 项关于以体力活动为导向的干预措施改善心理健康成本效益的研究。约一半研究认为干预措施与标准护理或积极对照相比不具有成本效益，可能部分归因于干预措施促使参与者进行的体力活动和锻炼质量。鉴于研究结果，只有低成本的干预措施才可能产生有利的 ICER。未来，鼓励此类干预措施采用低成本实施策略，并融入行为经济学成分，以激励更高质量和持续的体力活动和锻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