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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参与儿童保护服务（CPS）不足是亟待解决的问题。研究人员围绕葡萄牙北部儿童对家庭参与 CPS 的体验展开研究，通过半结构化访谈发现儿童信息匮乏等问题，揭示了有意义参与的阻碍与路径，为优化 CPS 实践提供依据。
在儿童福利领域，如何让儿童真正参与到影响其生活的决策中，一直是备受关注却又挑战重重的议题。自《联合国儿童权利公约》明确儿童有权在涉及自身的事务中被倾听以来，儿童参与（Child Participation）的重要性日益凸显。然而在儿童保护服务（Child Protective Services, CPS）中，以成人为主导的模式仍占主流，儿童常面临信息缺失、表达机会不足、决策参与有限等困境。例如，许多儿童对家庭卷入 CPS 的原因知之甚少，甚至将问题归咎于自身，同时在与 CPS 接触时产生焦虑、恐惧等负面情绪。这种 “保护主义假设” 将儿童视为脆弱且缺乏自主能力的群体，忽视了他们对家庭问题的理解和感受，导致其在保护过程中处于边缘地位。
为了深入了解儿童在 CPS 中的真实体验，探寻提升其有意义参与的路径，葡萄牙波尔图大学（University of Porto）的研究团队开展了一项针对家庭接受育儿支持服务的儿童的研究。该研究成果发表在《Child Protection and Practice》上，通过分析儿童的视角，揭示了 CPS 实践中儿童参与的现状、障碍及潜在改进方向。
研究人员采用质性研究方法，对 32 名年龄在 7.5 至 14 岁、家庭参与波尔图地区 CPS 并接受社区育儿支持服务的儿童进行了半结构化访谈。访谈内容围绕家庭卷入 CPS 的原因、儿童的情感体验、家庭变化感知等核心问题展开，并通过主题分析（Thematic Analysis）对数据进行归纳，识别出儿童表达中的关键主题和非语言信号（如沉默、犹豫等）。
主题 1：家庭卷入 CPS 的原因认知
半数儿童无法明确说明家庭卷入 CPS 的原因，反映出信息传递的断层。部分儿童将原因归结为家庭内部问题（如父母离异、家庭暴力）、儿童自身行为问题或外部因素（如邻居投诉）。尽管如此，多数儿童能清晰表达对家庭现状的担忧，涉及亲子关系质量、经济压力等，显示出他们对家庭问题的敏锐感知。
主题 2：参与 CPS 的情感体验
儿童对 CPS 的情感体验呈现两极分化：部分儿童因频繁询问和监控感到压抑、隐私受侵，将 CPS 视为 “调查者”；另一部分则因获得倾诉机会和专业支持，认为 CPS 具有 “保护者” 角色。值得注意的是，许多儿童在表达负面感受时使用缓和语气，暗示其在成人权威下的顾虑。
主题 3：家庭支持后的变化感知
约半数儿童观察到积极变化，包括父母教养方式改善（如减少体罚、增加陪伴）、家庭关系缓和及自身行为优化（如自我调节能力提升）。但仍有部分儿童指出问题持续存在，或对变化感知模糊，提示干预效果的个体差异及持续性需求。
主题 4：未言说的声音
研究特别关注儿童的非语言表达，如沉默、手势和言语中断。这些信号可能反映儿童的抵触、保护欲或对敏感话题的回避，表明权力失衡下儿童可能通过 “不表达” 维护自身控制感，进一步凸显建立信任关系对促进真实参与的重要性。
研究结论指出，CPS 中儿童有意义参与的核心障碍在于成人中心模式导致的信息不对称、权力失衡及保护主义偏见。尽管葡萄牙法律明确儿童参与权，但实践中缺乏具体策略，导致儿童仍被视为 “信息提供者” 而非决策参与者。研究强调，CPS 从业者需转变观念，将儿童视为有能力的主体，通过提供透明信息、建立信任关系、创造安全表达空间，让儿童真正参与到影响其家庭的决策中。这不仅是对儿童权利的尊重，更能通过增强其自主性和对干预措施的理解，提升 CPS 服务的有效性和家庭支持的可持续性。
该研究通过细腻的质性分析，打破了成人对儿童体验的固有认知，为构建以儿童为中心的 CPS 实践提供了实证依据。未来研究可进一步结合量化方法，探索参与机制的具体设计，推动政策层面从 “形式参与” 向 “有意义参与” 的转变，最终实现儿童福利与家庭支持的协同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