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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综述聚焦人及犬肺部转移性骨肉瘤的肿瘤微环境（TME），探讨肺驻留细胞（如 Ⅰ 型 /Ⅱ 型肺泡上皮细胞）、成纤维细胞、免疫细胞（巨噬细胞、T 细胞、中性粒细胞）与肿瘤细胞的互作机制，分析犬模型在免疫治疗及生物标志物开发中的转化价值，为改善临床预后提供新视角。
骨肉瘤肺转移的肿瘤微环境：人犬模型的共性与转化研究
骨肉瘤的临床特征与犬模型价值
骨肉瘤是儿童、青年及犬类中常见的侵袭性骨肿瘤，肺是其最常见转移部位。人类局限性骨肉瘤患者生存率约 70%，但发生转移后骤降至 20-30%，且 40 年来治疗方案未有显著突破，仍以手术切除联合阿霉素、铂类化疗为主。犬骨肉瘤在临床和分子特征上与人类高度相似，发病率约为人类 10 倍，且自然暴露于相似环境，拥有成熟免疫系统，是研究转移机制的理想模型。犬确诊时约 80-90% 已存在肺微转移，单纯截肢术后 1 年和 2 年生存率仅 11.5% 和 2%，其转移进程与生存终点虽受主人安乐死决策影响，但仍为研究转移提供了重要窗口。
肺驻留细胞与肿瘤微环境重塑
肺转移的建立依赖于转移前生态位的形成，该过程通过细胞和分子重编程为肿瘤细胞定植提供支持。肺转移灶微环境包含肺泡上皮细胞、成纤维细胞、内皮细胞等成分。
- 肺泡上皮细胞：Ⅱ 型肺泡上皮细胞（TIIPs）分泌表面活性蛋白 B（SP-B），其血清水平升高与骨肉瘤临床分期、转移及预后不良相关。TIIPs 在损伤后增殖（TIIP 增生），通过单细胞 RNA 测序发现其在转移灶周围表达纤维化和伤口愈合标志物。衰老的 TIIPs 分泌促炎和促肿瘤因子，激活成纤维细胞并诱导肺纤维化，增加细胞外基质（ECM）中纤连蛋白和胶原蛋白沉积，促进肿瘤细胞迁移。靶向纤维化的药物（如尼达尼布联合吡非尼酮）可抑制小鼠模型中的肺转移。
- 成纤维细胞：被肿瘤细胞劫持后分泌抗凋亡和促炎信号，如 CXCL14 可将成纤维细胞重编程为更恶性表型，形成支持转移的生态位。肿瘤来源的细胞外囊泡通过激活 TGFβ1/SMAD2 通路，将肺成纤维细胞转化为癌症相关成纤维细胞（CAFs），分泌趋化因子、细胞因子及 ECM 成分。
- 内皮细胞：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EGF）表达升高与肺转移及预后不良相关，人类约 20-25% 骨肉瘤存在 VEGFA 扩增。抑制 CYR61/CCN1 可减少肿瘤血管生成和肺转移，犬和人类原发肿瘤的微血管密度增加与肺转移风险相关，但转移灶中内皮细胞的作用仍需进一步研究。
免疫细胞在肺转移微环境中的作用
肺转移是骨肉瘤预后的关键因素，其进程受宿主微环境与肿瘤细胞互作影响。
- 巨噬细胞：在人及犬肺转移灶周围聚集，其极化状态影响肿瘤进展。M2 型巨噬细胞表达 IL-10 和 TGFβ2，促进血管生成和免疫抑制，而 CD204 + 肿瘤相关巨噬细胞与较好预后相关。肿瘤来源的外泌体可诱导肺泡巨噬细胞向 M2 表型转化，单细胞 RNA 测序显示转移灶周围 FABP4 + 肺泡巨噬细胞表达促炎基因，形成免疫抑制微环境。
- T 淋巴细胞：是肺转移灶中最丰富的免疫细胞，包括表达低水平免疫检查点分子的 CD8+ T 细胞。人类和犬转移灶周围 T 细胞数量多于原发肿瘤，但常处于耗竭状态，受 PDL-1、LAG-3 等免疫检查点分子及髓系抑制细胞抑制，无法有效浸润肿瘤。
- 中性粒细胞：在转移灶周围富集，通过分泌 VEGFR-1 等因子促进转移前生态位形成。肿瘤来源的外泌体激活肺泡上皮细胞 TLR3，招募中性粒细胞和骨髓来源细胞（BMDCs），TLR3 缺陷可减少转移负荷。
基于犬模型的免疫治疗探索
犬与人类免疫系统存在相似性与差异，如人类 T 细胞表现出更明确的 Th1 表型，而犬 T 细胞 Th1/Th2 分化不明显，但两者均表达高水平 Th1 相关基因。犬巨噬细胞对细胞因子分泌反应更强，可能补偿 T 细胞功能不足。
多项免疫治疗试验在犬模型中开展，包括：
- HER2 靶向疫苗：利用灭活李斯特菌表达嵌合 huHER2/neu，可诱导犬特异性免疫应答，中位总生存期从历史数据 423 天延长至 956 天。
- L-MTP-PE（米法莫肽）：刺激巨噬细胞和单核细胞，单药或联合顺铂可延长犬生存期，已在欧盟批准用于人类局限性骨肉瘤。
- 其他疗法：包括干扰素 α-2b、吸入性 IL-15、自然杀伤细胞过继免疫治疗等，部分显示出临床获益。
总结与展望
肺转移仍是改善人犬骨肉瘤生存率的主要挑战，犬模型因其高发病率和与人类的生物学相似性，在机制研究和治疗开发中具有独特优势。未来需进一步阐明肺泡上皮细胞、成纤维细胞及免疫细胞在转移微环境中的具体作用，开发跨物种生物标志物（如 VEGF、SP-B），并通过加强样本共享与跨学科合作，推动新型疗法（如靶向纤维化、免疫检查点阻断）的转化，为两类患者带来突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