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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探讨内源性大麻素系统（ECS）在童年不良经历（ACEs）与炎症标志物白介素 6（IL-6）相互作用中的角色，研究人员对 48 名女性边缘型人格障碍（BPD）患者及 31 名健康对照者的 ACEs、血浆 IL-6 和内源性大麻素（AEA、2-AG）水平进行分析。发现 BPD 患者 IL-6 更高，ECS 或可对抗应激炎症反应。
童年是人生的基石，然而，童年不良经历（Adverse Childhood Experiences, ACEs）如虐待、忽视等，却像阴影一样笼罩着许多人，成为成年后精神疾病的重要风险因素。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ACEs 与神经内分泌、炎症系统的失调密切相关，但其中的具体机制却一直迷雾重重。在精神疾病的舞台上，边缘型人格障碍（Borderline Personality Disorder, BPD）是一位 “难缠的演员”，患者常伴有严重的情绪调节障碍、自伤行为等，而 ACEs 在 BPD 的发病中扮演着关键角色。同时，炎症因子如白介素 6（Interleukin 6, IL-6）在 ACEs 相关的病理生理过程中异常活跃，内源性大麻素系统（Endocannabinoid System, ECS）作为体内重要的调节系统，在炎症和应激反应中可能发挥着关键作用。但 ECS 如何在 ACEs 与 IL-6 之间 “牵线搭桥”，在 BPD 患者中又有怎样的表现，这些问题亟待解答。
为了揭开这些谜团，德国乌尔姆大学医学中心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富有意义的研究，相关成果发表在《Psychopharmacology》上。该研究旨在明确 ECS 在 ACEs 与 IL-6 相互作用中的角色，为 BPD 等精神疾病的机制研究和治疗提供新方向。
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首先，构建了研究队列，包括 48 名女性 BPD 患者和 31 名匹配的健康对照者（HCs）。通过童年创伤问卷（Childhood Trauma Questionnaire, CTQ）评估 ACEs，检测血浆中 IL-6 水平以及内源性大麻素花生四烯乙醇胺（Anandamide, AEA）和 2 - 花生四烯酸甘油（2-Arachidonoylglycerol, 2-AG）的浓度，其中内源性大麻素浓度通过质谱分析测定。同时，对患者的自伤和自杀行为等进行评估。
研究结果
BPD 患者与健康对照者的基线差异
BPD 患者的贝克抑郁量表（BDI-II）、边缘症状量表（BSL-23）和 CTQ 总分均显著高于健康对照者，表明患者存在更严重的抑郁症状、边缘型症状和童年创伤经历。BPD 患者的血浆 IL-6 水平显著高于健康对照者（1.49±0.97 pmol/ml vs. 1.10±1.02 pmol/ml），AEA 和 2-AG 水平也高于健康对照者，提示 BPD 患者存在炎症和内源性大麻素系统的异常。
内源性大麻素与 IL-6 的相关性
在所有研究参与者中，AEA 和 2-AG 水平与 IL-6 水平呈显著正相关（AEA: r=0.31, p=0.005；2-AG: r=0.24, p=0.032），在 BPD 患者中也呈现趋势性正相关。这表明内源性大麻素与炎症因子之间存在密切联系，可能共同参与了 BPD 的病理生理过程。
ACEs 与 IL-6 的相关性及 ECS 的调节作用
CTQ 总分与 IL-6 浓度呈趋势性正相关，性虐待子量表与 IL-6 水平显著正相关。进一步分析发现，在 AEA 和 2-AG 水平较低的参与者（下三个四分位数）中，CTQ 总分与 IL-6 水平的相关性显著，而在 AEA 和 2-AG 水平最高的四分位数参与者中，两者无明显相关性。这提示 ECS 可能对 ACEs 与 IL-6 之间的关联具有调节作用，较高的内源性大麻素水平可能抑制 ACEs 诱导的炎症反应。
IL-6 与自伤和自杀行为的关系
通过对 BPD 患者 IL-6 水平进行中位数分割，发现高 IL-6 水平组患者近 1 个月内自杀未遂的人数显著多于低 IL-6 水平组（OR=0.22；95% CI=0.06-0.86），且高 IL-6 水平组患者的自杀意念频率更高。而低 IL-6 水平组患者近 1 周内自伤行为更多，这可能与自伤行为缓解压力从而降低炎症水平有关，但仍需进一步研究验证。
研究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证实了 BPD 患者存在 IL-6 水平升高，ACEs 与 IL-6 水平相关，且 ECS 可能对抗应激 - 炎症反应。内源性大麻素 AEA 和 2-AG 可能通过调节炎症反应，在 ACEs 与精神病理之间的关联中发挥保护作用。此外，IL-6 与 BPD 患者的自杀行为相关，为理解自杀行为的生物学机制提供了新线索。
该研究的发现具有重要意义。一方面，揭示了 ECS 在 ACEs 和炎症相互作用中的关键角色，为 BPD 等与 ACEs 相关的精神疾病提供了新的病理生理学解释；另一方面，提示调节 ECS 可能成为干预炎症相关精神疾病的潜在治疗策略。尽管研究存在样本量较小、未控制月经周期等局限性，但为后续更大规模的研究奠定了基础，有望推动 ECS 在精神疾病治疗中的应用，为饱受 ACEs 和精神疾病困扰的患者带来新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