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市售个人护理产品中紫外线滤光剂的人体暴露与健康风险研究

【编辑推荐】为探究紫外线滤光剂（UV filters）健康风险，研究人员分析中国市售 6 类个人护理产品（PCPs）中 15 种 UV filters 浓度，评估内外暴露风险。发现防晒霜中总浓度最高，EHMC 等贡献大，PBTK 模型预测其在血液和组织中有一定浓度，为化妆品安全评估提供依据。

　　

个人护理产品中紫外线滤光剂的人体暴露与健康风险研究解读

在日常生活中，防晒霜、护肤乳液等个人护理产品已成为人们抵御紫外线的重要工具。然而，这些产品中广泛添加的紫外线滤光剂（UV filters）却如同隐藏在美丽背后的 “双刃剑”—— 它们在保护皮肤免受紫外线伤害的同时，其潜在的健康风险正引发全球关注。作为一类高共轭有机化合物，UV filters 不仅被证实具有内分泌干扰、神经毒性和代谢干扰等多种毒性，部分成分如 UV-328 还被列入《斯德哥尔摩公约》持久性有机污染物清单。随着全球个人护理行业的快速发展，2016 年全球防晒霜成分消费量已达 2.7 万吨，且年增长率预计 4%，亚洲市场尤为突出。但目前关于 UV filters 在产品中的浓度分布、人体暴露途径及毒性机制的研究仍存在诸多空白，尤其是中国市售产品的系统性数据匮乏，难以满足化妆品安全监管与公众健康防护的需求。

为填补这一研究空白，中国科学院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支持的研究团队开展了一项针对中国市场的深入研究。该研究以中国市售的 6 类个人护理产品（包括防晒霜、香皂、液体粉底、身体乳、润唇膏和面霜）为对象，分析了 15 种 UV filters 的浓度水平，并通过生理药代动力学模型（PBTK 模型）预测皮肤接触后的体内暴露情况，结合 ToxCast 数据库评估了不同滤光剂的毒性贡献。研究成果发表于《Environmental Research》，为理解 UV filters 的人体健康风险提供了关键数据支撑。

研究方法与技术路线

研究团队首先采集了 40 份市售个人护理产品样本，涵盖苯酮类（如 BP-3、4-OH-BP）、水杨酸酯类（EHS、HMS）、肉桂酸酯类（EHMC）、冰晶衍生物（OC）和苯并三唑类（如 DTS、UV-P 系列）共 5 类 15 种 UV filters。通过高效液相色谱 - 质谱联用等分析技术，测定了样本中各滤光剂的浓度。随后，基于皮肤吸收模型估算了经皮暴露剂量，并利用 PBTK 模型模拟了单次涂抹防晒霜后 UV filters 在人体血液及组织中的动态分布。最后，结合体外毒性实验数据，评估了不同滤光剂对人体健康的潜在威胁。

研究结果与关键发现

1. 个人护理产品中 UV filters 的浓度分布

防晒霜中 UV filters 总浓度显著高于其他产品，中位数达 31200 ng/g，其中 2 - 乙基己基 - 4 - 甲氧基肉桂酸酯（EHMC）浓度最高（3150 ng/g），其次为水杨酸乙酯（EHS，109 ng/g）和奥克立林（OC，95.1 ng/g）。香皂、液体粉底等产品中浓度依次降低，而身体乳、润唇膏等低剂型产品浓度相对较低。这一结果表明，防晒类产品是人体经皮暴露 UV filters 的主要来源。

2. 人体暴露途径与剂量评估

经皮暴露评估显示，防晒霜使用者的每日皮肤接触剂量达 3995 ng/（kg bw?d），显著高于通过饮食摄入的估计值。PBTK 模型预测显示，EHMC 在静脉血中的最大预测浓度为 0.0770 ng/mL，虽比参考剂量低一个数量级，但在高脂质组织（如脂肪）中的浓度更高，与 UV filters 的亲脂性特性一致。这提示亲脂性滤光剂可能在体内蓄积，长期暴露风险需警惕。

3. 毒性贡献与风险成分识别

通过 ToxCast 数据库分析发现，OC、EHMC 和 homosalate（HMS）对毒性活性的贡献最大，可能与它们干扰人体血清白蛋白（HSA）结构、激活芳烃受体或雌激素受体等机制相关。例如，苯并三唑类滤光剂可通过疏水和静电力与 HSA 结合，破坏其二级结构及生物学功能；BP-3 类成分则被证实影响神经干细胞发育，与儿童认知能力下降存在负相关。

研究结论与意义

本研究首次系统揭示了中国市售个人护理产品中 UV filters 的浓度分布特征及人体暴露风险，证实防晒霜是主要暴露源，EHMC、OC 等成分的体内蓄积潜力与毒性贡献值得重点关注。研究结果不仅为化妆品中 UV filters 的使用标准制定提供了关键数据，也警示公众需重视高剂量使用防晒产品的潜在健康风险。未来，随着国际法规对 UV filters 的监管趋严（如欧盟《水框架指令》的监测要求），本研究为推动低风险替代成分的研发与应用、完善化学品环境健康风险评估体系奠定了重要基础。

研究通过多学科方法整合，将体外分析与体内暴露模型相结合，为化学品风险评估提供了可借鉴的技术路径。其成果不仅服务于中国化妆品安全管理，也为全球 UV filters 的环境与健康研究提供了区域性数据支持，助力于实现 “美丽与健康” 的双重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