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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探究污水处理厂(WWTPs)尾水对修复河段的影响,研究人员分析水和沉积物样本的基线毒性、雌激素性和二噁英样活性。发现 WWTPs 尾水使修复段生态恢复受阻,需结合高级处理技术与水形态修复促进生物多样性恢复。
河流是地球生态系统的 “血管”,但如今却面临着多重威胁。气候变化、农业开发等问题已让淡水生态系统不堪重负,而化学污染更像一把 “隐形手术刀”,持续切割着河流的健康肌理。传统污水处理厂(WWTPs)难以彻底去除微污染物,导致水体中残留着药物、农药等有毒物质,尤其在稀释能力弱的小型河流中,这些污染物如同潜伏的 “杀手”,时刻威胁着生物多样性。尽管水形态修复措施(如拆除水坝、重建栖息地)已广泛应用,但许多修复后的河段生态状况依然不佳,这不禁让人思考:是否有一股 “神秘力量” 在暗中阻碍着河流的自我修复?
德国研究人员聚焦这一科学难题,以德国黑森州四条河流的修复项目为研究对象,开展了一项关于 WWTPs 尾水对修复河段生态影响的深入研究。该研究成果发表在《Environmental Pollution》,为破解河流修复困局提供了关键线索。
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关键技术方法:在四个修复项目中设置上游参考点(US)、污水处理厂排放点(WD)、下游未修复段(DS)和修复段(RS),采集水和沉积物样本;运用体外生物检测技术,包括 Microtox assay 评估基线毒性、Yeast Estrogen Screen(YES)检测雌激素性、Yeast Dioxin Screen(YDS)分析二噁英样活性;通过物理化学参数测定(如电导率、溶解氧、营养盐浓度)和沉积物粒度分布、有机质含量分析,综合评估污染特征。
3.1 物理化学参数与营养盐浓度
研究发现,WWTPs 排放显著影响了接收水体的物理化学性质。例如,比伯河(Bieber)WD 点溶解氧从上游 US 点的 8.45 mg/L 骤降至 5.87 mg/L,电导率从 582 μS/cm 升至 661 μS/cm,磷酸盐浓度在 WD 点达 0.59 mg/L,远超 0.05 mg/L 的参考值。尽管修复段营养盐浓度较排放点有所下降,但磷酸盐在所有站点均超标,硝酸盐在约斯巴赫河(Josbach)修复段仍高于 5 mg/L 的阈值,表明 WWTPs 是水体营养盐污染的重要来源。
3.2 沉积物粒度分布与有机质含量
沉积物分析显示,多数站点沉积物以粗砂或中砂为主,但有机质含量(以灼烧减量 LOI 衡量)差异显著。 Würf 河上游参考点(W-US)LOI 高达 12.1%,其沉积物样本在生物检测中表现出最高基线毒性和雌激素活性,暗示有机质含量可能影响污染物的生物有效性。
3.3-3.8 毒性与生物活性检测
- 基线毒性:除 Asphe 河外,Bieber、Josbach、Würf 河的 WD 点水样基线毒性显著高于上游,其中 Würf 河修复段(W-RS)毒性仍高于参考点。沉积物毒性在 Asphe 河 WD 点达 3.1 mg SEQ,且下游持续高毒,显示 WWTPs 尾水对沉积物的污染具有持续性。
- 雌激素性:Bieber 河 WD 点水样雌激素活性达 4.82 ng E?-Eq/L,远超 0.4 ng/L 的环境质量标准,下游修复段虽有所稀释,但仍显著高于上游。沉积物中 Würf 河 RS 点雌激素活性达 3.66 ng E?-Eq/g,为所有样本最高值。
- 二噁英样活性:Bieber 河 WD 点水样二噁英样活性达 3.25 μg β-NF-Eq/L,Asphe 河修复段(A-RS)活性较上游升高 6 倍。沉积物中 Bieber 河 RS 点活性达 76.0 μg β-NF-Eq/g,对应 279 pg TCDD-Eq/g,显示强致癌潜力。
4 讨论:污染溯源与生态影响
WWTPs 尾水携带的营养盐、内分泌干扰物(EDCs)、二噁英类化合物(DLCs)等污染物,通过水体和沉积物长期滞留,形成 “化学压力场”。尽管修复措施改善了栖息地结构,但高毒性环境抑制了底栖生物(如蜉蝣目、襀翅目、毛翅目 EPT 类群)的恢复,导致所有河流均未达 “良好生态状态”。农业径流带来的细颗粒沉积物和吸附污染物,进一步加剧了生态压力。研究还发现,沉积物中的污染物可能因修复工程扰动而重新释放,形成二次污染。
5 结论与意义
本研究揭示了 WWTPs 尾水是河流修复段生态恢复的关键阻碍因素。即使在实施水形态修复后,WWTPs 排放的复合污染物仍通过毒性叠加效应,阻碍生物多样性恢复。研究强调,单一的栖息地修复不足以实现生态复苏,需结合高级污水处理技术(如针对 EDCs 和 DLCs 的深度处理)与流域综合管理,从源头减少污染物输入。这一成果为全球河流修复策略提供了重要启示:只有打破 “重形态、轻水质” 的治理误区,才能真正打通河流生态恢复的 “任督二脉”,让河流重焕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