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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性疼痛常伴抑郁、焦虑等情绪问题，现有治疗效果有限。瑞典厄勒布鲁大学研究团队开发混合情绪聚焦暴露疗法（Hybrid），结合暴露疗法与辩证行为疗法（DBT）。研究显示其对抑郁症状和疼痛干扰有显著效果，为临床治疗提供新方向。
慢性疼痛如同一位 “顽固的不速之客”，纠缠着全球数以亿计的人群。据统计，约五分之一的人口饱受慢性致残性疼痛的折磨，且疼痛已成为寻求医疗服务的最常见原因。更棘手的是，疼痛往往与抑郁、焦虑等情绪问题如影随形，形成恶性循环 —— 负面情绪不仅加剧疼痛感知，还会阻碍康复进程。然而，传统治疗手段如手术、药物或心理干预，长期效果普遍有限，尤其是对合并严重情绪障碍的患者，常面临 “治疗抵抗” 的困境。在此背景下，瑞典厄勒布鲁大学健康与医学心理学中心（CHAMP）的研究团队致力于开发一种创新疗法，以破解慢性疼痛与情绪失调共病的难题，相关研究成果发表在《Der Schmerz》杂志。
为探索更有效的治疗方案，研究团队基于 “跨诊断视角”（transdiagnostic perspective），整合 “恐惧 - 回避模型”（fear and avoidance model）与情绪调节理论，开发了 “混合情绪聚焦暴露疗法”（hybrid emotion-focused exposure treatment，Hybrid）。该疗法创新性地结合了暴露疗法（exposure in vivo）和辩证行为疗法（dialectical behavior therapy，DBT），旨在同时靶向疼痛与情绪问题的共同潜在机制 —— 情绪调节障碍。
研究主要采用了单病例实验设计（single-case experimental design）和随机对照试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RCT）。在单病例研究中，6 名慢性肌肉骨骼疼痛患者接受了 Hybrid 治疗，结果显示其功能、疼痛灾难化思维（pain catastrophizing）、接纳度和负面情绪均显著改善。随后的 RCT 纳入 115 名合并高情绪困扰的慢性疼痛患者，将 Hybrid 与标准认知行为疗法（iCBT）对比，发现 Hybrid 组在治疗后抑郁症状和疼痛干扰（pain interference）显著减轻，且临床改善趋势更优。此外，研究还通过过程评估（process evaluation）探讨了疗法在瑞典初级和专科医疗机构中的实施障碍与促进因素。
理论背景与治疗设计
研究首先回顾了 “恐惧 - 回避模型”，该模型指出，对疼痛的恐惧会导致运动回避，进而引发抑郁和功能残疾。尽管暴露疗法可有效减轻疼痛相关恐惧，但对高灾难化思维患者效果不佳，提示需结合情绪调节干预。跨诊断视角认为，疼痛与情绪问题共享情绪调节障碍机制，如担忧、反刍和情感回避。Hybrid 疗法由此诞生，通过 DBT 的情绪调节技能训练（如耐受、安抚和改变技能）与暴露疗法结合，打破 “疼痛 - 情绪回避” 循环。
治疗阶段与技术
Hybrid 分为四个阶段：
- 关系建立与准备阶段：通过行为分析识别回避触发因素，设定治疗目标，建立治疗联盟。
- 技能构建阶段：训练情绪耐受（如忍受疼痛或情绪波动）、安抚（如自我验证、放松）和问题解决技能。
- 暴露阶段：针对回避的运动和情绪开展 “暴露实验”，例如通过行为实验挑战 “运动会加重损伤” 的信念，同时应用已学技能应对情绪反应。
- 社交情境技能强化阶段：基于 “情绪调节交易模型”（transactional model of emotion regulation），提升患者在社交场景中表达情绪和疼痛的能力，如与家人、同事或医护人员沟通。
疗效证据与实施进展
单病例研究显示，5 名患者在所有结局指标上均达临床显著改善，提示疗法可行性。RCT 进一步证实，Hybrid 在降低抑郁症状和疼痛干扰方面优于 iCBT，尽管对焦虑和疼痛强度无显著差异。实施过程评估表明，机构领导支持、明确的患者群体定位及跨专业协作是成功推广的关键，而治疗师对暴露阶段的操作困难是主要挑战。
结论与讨论
Hybrid 疗法为慢性疼痛与情绪共病患者提供了一种整合型治疗方案，其跨诊断视角和技能导向的设计填补了传统治疗的空白。尽管仍需更多异质性人群和不同医疗环境的有效性验证，但其在瑞典临床实践中的逐步推广已显示出应用潜力。未来研究需关注治疗师培训标准化、团体治疗模式适配性等问题，以推动该疗法成为临床常规选项，为饱受身心双重折磨的患者带来新希望。研究强调，结合理论创新与临床需求的跨学科研究，是突破慢性疼痛治疗瓶颈的重要路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