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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综述聚焦抑郁症与胆碱能系统关联，指出传统单胺假说局限性，通过分析超 200 项研究，揭示乙酰胆碱（ACh）及其毒蕈碱型受体（mAChRs）、烟碱型受体（nAChRs）和乙酰胆碱酯酶（AChE）在抑郁病理中的作用，肯定 AChE 抑制剂的抗抑郁潜力，为靶向治疗提供新思路。
抑郁症作为全球重大心理健康挑战，其病因和病理生理机制尚未完全阐明。传统神经生物学研究和药物治疗多基于单胺假说，但近年来胆碱能系统在抑郁症中的作用逐渐受到关注。
胆碱能系统是中枢神经系统（CNS）的重要调节系统，参与注意力、觉醒、认知和记忆等多种功能的调控。临床观察发现，抑郁症患者除了情绪低落、快感缺失等核心症状外，常伴有认知功能障碍，这提示胆碱能系统可能与抑郁症的发生发展密切相关。
为系统梳理乙酰胆碱（ACh）及其受体在抑郁症中的作用，研究人员通过 PubMed、Scopus 和 Web of Science 等数据库进行了全面的文献检索，时间范围从数据库建立至 2023 年 5 月。研究共筛选了 1200 篇文献，对其中 400 篇全文进行了 eligibility 评估，最终纳入 231 项符合标准的研究，涵盖临床前和临床研究。
乙酰胆碱水平与抑郁症的关联
多项临床前和临床研究表明，中枢 ACh 水平升高可能是抑郁症的重要病理因素之一。在动物模型中，升高的 ACh 会诱导类似抑郁的行为表现，如活动减少、兴趣降低等。临床研究也发现，部分抑郁症患者脑脊液或血浆中的 ACh 水平显著高于健康对照组，提示 ACh 可能通过调节神经递质传递和神经网络活动参与抑郁症的病理过程。
胆碱能受体的作用
毒蕈碱型受体（mAChRs）
mAChRs 是 ACh 的主要代谢型受体，在中枢神经系统分布广泛。研究显示，激活脑内特定区域（如海马、前额叶皮层）的 mAChRs 可加重动物的抑郁样行为，而使用 mAChRs 拮抗剂则能显著改善这些症状。进一步研究发现，mAChRs 的过度激活可能通过抑制单胺能神经传递、促进炎症反应等途径参与抑郁症的发生。
烟碱型受体（nAChRs）
nAChRs 是 ACh 的离子型受体，其功能与神经可塑性和突触传递密切相关。与 mAChRs 不同，部分研究表明激活 nAChRs 可能具有抗抑郁作用。例如，在慢性应激抑郁模型中，给予 nAChRs 激动剂可显著缩短动物的绝望行为时间，其机制可能与增强谷氨酸能神经传递、促进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BDNF）表达有关。然而，nAChRs 在抑郁症中的作用存在明显的脑区和亚型特异性，不同脑区 nAChRs 的激活或抑制对抑郁症状的影响差异显著。
乙酰胆碱酯酶（AChE）与抗抑郁治疗
AChE 是催化 ACh 水解的关键酶，其活性直接影响突触间隙 ACh 的浓度。临床前研究显示，AChE 抑制剂（AChEIs）在多种动物抑郁模型中表现出显著的抗抑郁样作用，且这种作用呈剂量依赖性。例如，在强迫游泳实验和悬尾实验中，给予 AChEIs 可显著减少动物的不动时间，提示其具有改善抑郁情绪的潜力。进一步研究发现，AChEIs 的抗抑郁作用可能不仅通过增加突触间隙 ACh 浓度，还可能通过调节炎症因子、氧化应激和神经可塑性等多条通路发挥综合作用。
胆碱能系统与单胺假说的交互作用
尽管单胺假说仍是抑郁症病理机制的主流理论，但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胆碱能系统与单胺能系统之间存在复杂的交互作用。例如，ACh 可通过作用于 mAChRs 抑制蓝斑核去甲肾上腺素能神经元的放电活动，进而减少去甲肾上腺素（NE）的释放；同时，nAChRs 的激活可促进中缝核 5 - 羟色胺能神经元的活动，增加 5 - 羟色胺（5-HT）的释放。这种交互作用提示，单纯调节单胺能系统可能无法完全解决抑郁症的病理问题，而同时靶向胆碱能系统和单胺能系统可能是更有效的治疗策略。
总结与展望
综上所述，过去数十年的研究充分证明了胆碱能系统在情绪调节中的关键作用，为抑郁症的病理机制提供了新的视角。以 mAChRs、nAChRs 和 AChE 为靶点的干预策略展现出广阔的应用前景，尤其是 AChEIs 的抗抑郁作用已在动物模型中得到充分验证，为新型抗抑郁药物的开发提供了重要依据。
然而，目前关于胆碱能系统在抑郁症中的研究仍存在许多待解决的问题。例如，不同脑区胆碱能神经元的功能异质性尚未完全阐明，mAChRs 和 nAChRs 各亚型在抑郁症中的具体作用机制仍需深入研究，长期使用胆碱能靶向药物的安全性和耐受性也需要更多临床数据支持。未来研究需要进一步整合多学科技术，深入解析胆碱能系统与其他神经递质系统、神经内分泌系统和免疫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为开发安全、有效的抑郁症靶向治疗药物奠定坚实的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