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公众自然保护态度15年纵向研究：揭示支持上升趋势与"态度-优先级差距"

本研究通过15年(2006-2021)纵向调查(N=7037)，系统分析了荷兰公众自然保护态度演变规律。研究发现公众对自然保护政策支持度持续上升(2021年达94%)，但存在"态度-优先级差距"——仅26%将保护列为政策优先项。研究识别出4个态度集群，证实自然体验与政策支持度正相关，为EU Biodiversity Strategy 2030和Nature Restoration Regulation实施提供了重要社会认知基础。

　　

在全球生物多样性持续丧失的背景下，公众态度对保护政策实施至关重要。虽然已有大量区域尺度研究，但国家级保护态度的长期演变规律仍属空白。荷兰作为欧洲自然保护政策先行者，其公众态度变化对理解社会-生态转型具有典型意义。Wageningen Environmental Research团队通过15年追踪，揭示了保护态度与社会经济因素的复杂互动。

研究人员采用跨时段可比问卷(2006/2013/2017/2021)，通过商业调查机构获取代表性样本(N=7037)。运用主成分分析(PCA)降维提取"保护态度"和"政策支持"等核心维度，采用两步聚类法识别社会群体，并构建路径模型分析态度-行为关系。所有分析通过WUR-REC-2024-114伦理审查。

研究结果显示：1) 保护态度总体呈上升趋势，支持现有保护区保护的公众比例从2006年90%升至2021年94%；2) 发现显著的"态度-优先级差距"，尽管保护支持度高，但将其列为Top4政策优先的公众仅19%-26%；3) 自然认知向荒野偏好转变，支持"清除枯木"的比例从2006年2.69降至2021年2.66(5分量表)；4) 聚类分析识别出4类群体："漠不关心者"(14.7%)、"被动支持者"(35.8%)、"主动支持者"(29.8%)和"支柱群体"(19.7%)，其中支柱群体的政策支持度达4.28(5分量表)，且40%将保护列为首要政策。

路径分析揭示：1) 资源可用性感知解释23.3%政策支持变异，自然体验频率与支持度正相关(β=0.15,p<0.001)；2) 态度因素解释20%保护行为变异，政策优先度对个体行为的预测力(r=0.27)强于一般态度。值得注意的是，公共领域行为(如公民科学)与态度关联较弱，暗示集体行动需要额外激励机制。

讨论部分强调三个关键发现：首先，经济周期显著影响保护优先级，2013年经济危机期间政策优先度下降5个百分点，而2017年后经济复苏期上升12个百分点。其次，COVID-19疫情期间出现"自然复兴"现象，2021年自然区域访问量显著增加(p<0.001)，支持了自然接触强化保护态度的理论假设。最后，尽管存在对30×30目标和Nature Restoration Law的批评声浪(主要来自"漠不关心者")，但整体支持水平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有利社会基础。

该研究发表在《Biological Conservation》的创新价值在于：1) 首次在国家尺度验证保护态度的长期稳定性；2) 提出"态度-优先级差距"新概念，解释为何高支持度未必转化为政治支持；3) 为IPBES提出的"自然正向转型"提供了实证基础。研究建议政策制定需关注态度集群差异，特别是对管理型景观偏好者的包容性设计，这对实施EU Biodiversity Strategy具有直接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