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推荐：
为解决农业食品系统转型中跨部门与主体行为联动问题，研究人员构建了主体能动性与行为改变框架（ACT 框架）。通过 29 个案例的文献综述与关键知情人访谈，发现现有举措侧重生产者知识传递，忽视结构因素。ACT 框架可助力设计更有效的变革理论（TOCs），推动系统转型。
农业食品系统的可持续性、公平性与人类福祉提升，正面临着复杂的转型挑战。当前，相关研究与实践往往难以有效衔接宏观系统变革与微观主体行为动态，尤其缺乏对不同主体能动性（Agency）、权力结构及社会生态系统（SES）交互作用的系统性分析。例如，多数农业发展举措聚焦生产者知识传递，却忽视政策、市场、社会规范等结构性因素对行为的深层影响，导致变革理论（TOCs）缺乏理论根基与多元主体考量，难以实现可持续的系统转型。
在此背景下，国际农业研究磋商组织（CGIAR）旗下农业生态学倡议（AEI）的研究团队开展了深入研究，相关成果发表在《Agricultural Systems》。研究旨在构建一个整合主体行为与系统变革的概念框架，揭示农业食品系统中个体、集体行为与结构要素的互动机理，为设计更具包容性与有效性的转型策略提供理论支撑。
研究方法
研究采用多维度方法：首先通过文献综述整合社会生态系统（SES）框架与行为改变轮（Behavior Change Wheel）理论，构建主体能动性与行为改变框架（ACT 框架）；其次对印度、肯尼亚、秘鲁、突尼斯、津巴布韦 5 国 29 个农业生态转型案例开展关键知情人访谈，分析目标主体、行为模式及影响因素；最后在津巴布韦通过参与式研究，验证 ACT 框架在开发变革理论（TOC）中的应用效果。
研究结果
5.1 突尼斯案例的框架应用
突尼斯某倡议通过 “知识枢纽” 整合政府、研究机构与农户，结合移动技术传播水土管理知识，同时改善女性农户资源获取（如提供手机）。研究发现，尽管干预覆盖 ACT 框架六大要素（个体行为因素、治理、资源、经济、社会关系子系统及行动情境），但政策支持不足与气候变化适应性问题仍需关注。该案例表明，多主体协作与结构性干预可促进知识扩散与信任构建，但需强化制度创新。
5.2 案例共性分析
- 目标主体与行为：29 个案例均聚焦生产者个体行为（如耕作多样化），41% 涉及价值链协作，但仅 21% 主动干预社会关系子系统（如性别平等培训）。
- 干预策略：技术培训（100%）与利益相关者平台构建（76%）为主要手段，但仅少数触及治理子系统（如政策倡导）。
- 变革理论（TOC）：仅 13 个案例可追溯 TOC，多数缺乏对行为驱动因素的理论阐释，且结构性障碍（如市场准入、政策限制）常被忽视。
5.3 津巴布韦的框架实践
在津巴布韦，研究团队通过农户愿景规划与利益相关者地图，将 “家庭和平”（减少性别暴力）纳入转型目标。结合 ACT 框架，识别出经济压力、社会规范等多维度影响因素，设计了生计多样化、规范变革等综合干预路径，验证了框架在复杂社会问题中的应用潜力。
结论与讨论
ACT 框架揭示了农业食品系统转型的核心逻辑：主体行为改变是内部动机（如知识、需求）与外部结构（如政策、资源获取）共同作用的结果，而机会空间（Opportunity Space）作为二者的交互界面，决定了个体与集体行动的可能性。研究表明，现有举措过度依赖生产者知识提升，却忽略权力结构、社会规范等 “隐性” 障碍，导致变革不可持续。
ACT 框架的价值在于：① 提供多维度分析工具，助力识别关键干预节点（如治理子系统中的政策适配、社会关系子系统中的规范重塑）；② 推动以理论为基础的变革理论（TOC）开发，避免依赖隐性假设；③ 强调多元主体协同，尤其是边缘群体（如女性、小农）的能动性激活。对政策制定者与从业者而言，需从 “技术转移” 转向 “系统干预”，通过跨部门协作、制度创新与行为科学理论整合，构建更具韧性的农业食品系统转型路径。
该研究为农业发展领域提供了突破性的方法论工具，其强调的 “结构 - 行为” 联动视角，将推动未来研究更深入地探索复杂系统中的变革动力学，为实现可持续、公平的农业食品系统转型奠定理论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