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市售食品中多氯化烷烃的定量分析：液质与气质高分辨质谱技术的应用及膳食暴露评估

为评估人群通过食物接触多氯化正构烷烃（PCAs）的风险，研究人员采用 LC/ESI-HRMS 和 GC/ECNI-HRMS 技术，分析法国市售 34 份植物油、人造黄油及 50 份动物源食品。结果显示两类 PCAs 日均摄入量分别为 7.9 和 100 ng/kg b.w./day，初步风险评估无健康隐患。

　　

多氯化烷烃（PCAs）作为一类广泛使用的工业化学品，自 20 世纪 30 年代起便被大量生产并应用于增塑剂、阻燃剂和冶金行业润滑剂等领域。这类物质根据碳链长度可分为短链（C_10–13）、中链（C_14–17）和长链（C_18–30）多氯化石蜡（CPs），氯含量在 30% 至 70% 之间。随着研究的深入，短链和中链 PCAs 因其具有持久性、高生物累积性和毒性，被纳入欧盟 REACH 法规附件 XIII 的评估范畴。2017 年，短链氯化石蜡（SCCPs）被《斯德哥尔摩公约》列为持久性有机污染物（POPs），严格限制其生产和使用。近年来，持久性有机污染物审查委员会还建议将氯含量超过 45% 的中链氯化石蜡（MCCPs）列入公约附件 A。然而，目前对于长链氯化石蜡（LCCPs）仍缺乏相应的监管限制。

在人类暴露途径中，食物摄入被证实是接触 PCAs 的主要方式。此前，欧洲多个国家如瑞典、德国、比利时和捷克等均在食品中检测到 C_10–17 PCAs 的存在，且多项研究表明动物源性食品和含脂肪食品（如植物油）中 PCA 含量往往较高。然而，PCAs 的分析检测仍面临挑战，不同实验室间难以获得一致的定量结果，校准标准和仪器选择是主要影响因素。因此，评估法国人群通过膳食接触 PCAs 的风险，并比较不同分析技术的性能，成为亟待解决的科学问题。

为了系统探究法国人群的 PCAs 膳食暴露情况，法国研究人员开展了相关研究。该研究成果发表在《Food Chemistry》上。

研究人员采用了两种高分辨质谱联用技术，即液相色谱 - 电喷雾电离高分辨质谱（LC/ESI-HRMS）和气相色谱 - 电子捕获负电离高分辨质谱（GC/ECNI-HRMS）。样本选自法国食品、环境及职业健康安全局（ANSES）2014-2015 年开展的第三次法国个体与国家食品消费调查（INCA3），包括 2023 年从法国南特超市购买的 34 份植物油和人造黄油（含橄榄油、向日葵油、菜籽油、棕榈油等），以及 2021-2022 年采购的 50 份动物源食品（涵盖黄油、鸡蛋、鱼类、肉类和乳制品）。

方法性能评估

在方法验证中，植物油和人造黄油的程序空白值显著低于校准最低点，定量限（LOQ）设定为首个外标校准点（6 ng/g 脂质重量）。动物源食品因程序污染较高，LOQ 调整为 2.5 ng/μL（75 ng/g），并进行空白校正。两种技术的回收率在 108%±20% 至 186%±20% 之间，精密度（相对标准偏差 < 15%）和准确度（相对偏差≤22%）均符合欧盟参考实验室标准，不确定性范围为 7%-59%。

食品中 PCAs 含量分布

• 短链 PCAs（C_10–13）：LC 检测显示，34 份植物脂肪样品中 10 份（29%）可定量，浓度范围 5.2-302 ng/g 湿重，粗棕榈油和特级初榨向日葵油含量最高。动物源食品中仅 5 份（10%）检出，三文鱼样品浓度最高（6.1 ng/g 湿重）。GC 检测结果类似，植物脂肪和动物源食品的检出频率分别为 17% 和部分样品可定量，三文鱼样品浓度达 14 ng/g 湿重。
• 中链 PCAs（C_14–17）：LC 检测显示，植物脂肪样品普遍检出（100% 橄榄油、向日葵油等），浓度最高达 792 ng/g 湿重（特级初榨向日葵油）。动物源食品中 7 份（14%）可定量，猪排、三文鱼等样品浓度较高（17-27 ng/g 湿重）。GC 检测的检出频率为 48%，植物脂肪和动物源食品的最高浓度分别达 986 ng/g 湿重和 52 ng/g 湿重。

膳食暴露评估

基于消费量和最大浓度的上限法计算，成人每日摄入∑PCAs-C_10–13和∑PCAs-C_14–17分别为 7.9×10^-6 mg/kg 体重 / 天和 100×10^-6 mg/kg 体重 / 天。植物油和脂肪的贡献占比最大（42%-48%），其次为肉类和乳制品。参考欧洲食品安全局（EFSA）的基准剂量下限（BMDL10），两者的暴露边际（MOE）分别为 2.9×10⁵和 3.6×10⁵，表明当前膳食暴露水平无显著健康风险。

研究通过对法国市售食品的系统分析，明确了 PCAs 的污染水平和膳食暴露特征，证实 LC 和 GC 高分辨质谱技术在 PCAs 定量中的可行性。尽管初步风险评估显示安全，但研究也指出需关注校准范围外的同系物、其他食品类别的潜在贡献及长期毒性数据。该研究为全球 PCAs 的膳食风险评估提供了重要数据支持，也为进一步优化分析方法和完善监管策略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