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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症性肠病(IBD)患者常伴肠外表现,其中呼吸系统并发症易漏诊。本研究报道 1 例 UC 患者并发支气管狭窄,经支气管镜扩张联合局部抗生素治疗获效,揭示早期多学科干预对改善 IBD 相关呼吸并发症预后的重要性。
炎症性肠病(Inflammatory Bowel Disease, IBD)作为一种全球发病率逐年攀升的慢性消化道炎症性疾病,像一位 “隐形的破坏者”,不仅肆虐肠道,还可能 “窜访” 其他器官搞破坏。目前,全球约有 700 万患者受其困扰,其中溃疡性结肠炎(Ulcerative Colitis, UC)和克罗恩病(Crohn’s Disease, CD)是最主要的两种类型。尽管医生们对 IBD 的肠道症状已经比较熟悉,但它的 “肠外捣乱” 却常常让人防不胜防 —— 关节肿痛、皮肤红斑、眼部炎症等肠外表现可能在近半数患者中出现,而呼吸系统的累及更是如同 “隐藏关卡”,由于发病率低于 1% 且症状不典型,极易被忽视,导致患者错过最佳治疗时机,甚至面临肺功能不可逆损伤的风险。
在这样的背景下,来自意大利 Fondazione IRCCS San Gerardo dei Tintori 医院呼吸科与米兰比可卡大学医学院的研究团队,聚焦于 IBD 相关呼吸系统并发症这一 “神秘角落”,展开了深入探索。他们在《BMC Pulmonary Medicine》发表的一则特殊病例,为破解 UC 与支气管狭窄的 “隐秘关联” 提供了关键线索。
研究人员采用了临床病例分析的方法,对一名 56 岁女性 UC 患者进行了长期跟踪。该患者自 1988 年确诊 UC 以来,先后经历了全结肠切除术、左肺下叶切除术等治疗,2022 年因咳嗽加重接受支气管镜检查时,意外发现左主支气管狭窄,伴随黏膜炎症和铜绿假单胞菌(Pseudomonas aeruginosa)定植。研究通过支气管肺泡灌洗(BAL)、组织活检、胸部计算机断层扫描(CT)等技术明确病变特征,并排除了感染、肿瘤、自身免疫病等常见病因,结合病史与病理结果,最终将支气管狭窄归因于 UC 的肠外表现。
关键技术方法
研究主要运用了支气管镜检查(包括普通支气管镜与硬质支气管镜),通过直视下观察气道黏膜形态、采集灌洗液及活检标本,为病因诊断提供直观依据;胸部 CT 扫描则动态追踪了支气管狭窄的影像学进展,帮助评估治疗效果;病原学检测(如 BAL 细菌培养)用于排除感染性病因;多学科会诊(包括呼吸科、消化科、病理科)则确保了诊疗策略的全面性。
研究结果
病例特征与诊断历程
患者表现为 UC 病史长达 34 年,支气管扩张病史与 UC 同步出现,此次因气道狭窄导致通气功能障碍。初始治疗尝试了皮质类固醇(泼尼松 1mg/kg/d)联合乌司奴单抗(Ustekinumab,260mg/8 周)的免疫抑制方案,但 6 个月后临床与影像学均无改善。通过支气管活检发现黏膜慢性炎症细胞(淋巴细胞、浆细胞)浸润、中性粒细胞性急性炎症及鳞状化生,结合排他性诊断,确立 UC 相关性支气管狭窄的诊断。
介入治疗与感染控制
在药物治疗无效后,研究团队采用硬质支气管镜引导下的球囊扩张术,单次操作即显著改善气道狭窄(图 2C-D)。针对铜绿假单胞菌的反复定植,创新性地通过支气管镜局部注射庆大霉素(160mg/3 天,持续 1 个月),精准控制感染的同时避免了全身用药的肾毒性与耳毒性风险。随访 1 年显示,患者呼吸症状稳定,UC 未复发,气道狭窄程度无进展。
研究结论与讨论
该病例揭示了 UC 可通过炎症播散导致气道重塑,引发支气管狭窄这一罕见但严重的并发症。研究强调,对于 UC 患者,尤其是合并支气管扩张者,需警惕呼吸系统症状的细微变化,早期通过支气管镜与影像检查排查气道病变。治疗方面,传统免疫疗法对部分患者效果有限,介入性支气管镜技术(如球囊扩张)可作为关键挽救手段,而局部抗生素给药为感染控制提供了新路径。
值得关注的是,本例中乌司奴单抗治疗失败提示,针对 Th17/IL-23 通路的生物制剂可能对 UC 肠外表现疗效欠佳,未来需探索更具靶向性的治疗策略(如针对黏附分子或趋化因子的药物)。此外,多学科协作在复杂病例管理中的核心作用再次被印证 —— 消化科医生主导原发病调控,呼吸介入团队处理气道急症,感染科精准指导抗菌方案,共同构建了个体化诊疗体系。
这项研究不仅为临床医生识别 IBD 肠外呼吸系统并发症敲响了警钟,更通过详实的诊疗路径,为类似病例的处理提供了可借鉴的 “路线图”。随着 IBD 发病率的持续上升,对其肠外表现的深入研究将成为提升患者整体预后的重要突破口,而精准医学与介入技术的结合,或许能为这些 “沉默的并发症” 打开更多治疗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