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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为填补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LMICs）禽流感（AIV）监测空白，研究人员对全球南方 10 国候鸟迁徙路线的鸟粪开展监测，发现 H5N1 为优势亚型且部分携带奥司他韦耐药突变，揭示传播热点与病毒进化风险，为靶向监测和公共卫生干预提供关键依据。
禽流感（Avian Influenza, AI）作为威胁全球公共卫生的重要传染病，其病原体禽流感病毒（Avian Influenza Virus, AIV）通过候鸟迁徙实现跨区域传播，给防控带来巨大挑战。尤其在全球南方的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Low- and Middle-Income Countries, LMICs），由于监测能力有限和医疗资源不足，AIV 的早期检测与响应机制薄弱，导致病毒在未被充分关注的区域悄然演化。近年来，高致病性禽流感（Highly Pathogenic Avian Influenza, HPAI）疫情呈上升趋势，野生鸟类感染规模扩大，且不断向哺乳动物和人类溢出，凸显了强化全球监测网络的紧迫性。在此背景下，日本山形大学（Yamagata University）等机构的研究团队开展了一项具有突破性的环境监测研究，相关成果发表于《Nature Communications》，为理解 AIV 在热带和亚热带地区的传播动态提供了关键数据。
研究团队在 2021 年 12 月至 2023 年 2 月期间，于亚洲、非洲和大洋洲的 10 个 LMICs（包括印度尼西亚、马达加斯加、马尔代夫等）采集了 27,036 份新鲜鸟粪样本。这些采样点均位于东亚 - Australasian 迁徙路线（EAAF）、亚洲 - 东非迁徙路线（AEF）等五大主要候鸟迁徙通道沿线，覆盖了传统监测未涉及的偏远无人区。研究采用实时逆转录聚合酶链反应（Real-Time RT-PCR）检测 AIV RNA，并对血凝素（Hemagglutinin, HA）和神经氨酸酶（Neuraminidase, NA）基因进行测序，结合系统发育分析解析病毒的遗传多样性与进化特征。
研究结果
1. AIV 流行的地理与季节异质性
实时 RT-PCR 结果显示，总体 AIV 阳性率为 1.33%（360/27,036），但不同国家和地区差异显著。索马里的巴朱尼群岛（6.45%）、也门的索科特拉群岛（6.36%）和莫桑比克的瓦米兹岛（5.78%）呈现极高阳性率，而巴布亚新几内亚多数地区低于 1%。病毒 RNA 浓度表现出明显的季节波动，2022 年 12 月至 2023 年 2 月达到峰值，且 8 个国家的病毒载量在该时期创历史新高，提示候鸟迁徙高峰期与病毒传播强度的关联。
2. H5N1 亚型的主导地位与耐药突变
H5N1 是最普遍的亚型，在马尔代夫的甘岛（Huvadhu Atoll）、斯里兰卡的鸽子岛等地的阳性样本中占比超 80%。系统发育分析表明，多数 H5N1 属于 Clade 2.3.4.4b，与当前美国奶牛中流行的毒株高度相似，显示跨物种传播潜力。值得警惕的是，索马里、也门和马尔代夫的部分 H5N1 样本携带神经氨酸酶基因 H275Y 突变，该突变与奥司他韦（Oseltamivir）耐药性相关，可能削弱抗病毒治疗效果。
3. 病毒亚型多样性与进化热点
巴布亚新几内亚、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的样本表现出更高的亚型多样性，平均每个阳性样本检测到 0.39 种亚型，而也门和索马里的亚型多样性较低（0.16-0.18 种 / 样本）。除 H5N1 外，研究还检测到 H1N1、H3N6、H7N7 等多种亚型，其中 H3N6 在缅甸和巴布亚新几内亚呈现不同进化分支（Clade 3C.3a、3C.3a1），提示局部病毒重组事件活跃。
4. 生态与社会因素对传播的影响
采样区域多为依赖狩猎采集的偏远社区或冲突地区，缺乏家禽养殖史，但水禽（如小哨鸭、绿翅鸭）、滨鸟（如红腹滨鹬）和鸥类等野生鸟类频繁活动，形成自然传播网络。此外，印尼、马达加斯加等地的采矿与基建开发导致人类与野生鸟类接触增加，而缅甸、也门的冲突加剧了监测缺失与病毒溢出风险。
研究结论与讨论
本研究首次在 LMICs 的偏远候鸟迁徙区开展系统性 AIV 环境监测，证实了这些 “监测盲区” 作为病毒进化热点的重要性。H5N1 的广泛流行、耐药突变的出现以及亚型多样性的区域差异，均提示需建立基于生态动力学的动态监测体系。研究强调，全球南方国家在 AIV 跨物种传播与耐药性扩散中扮演关键角色，而当前监测资源的分配不均可能导致疫情预警滞后。未来需加强对候鸟迁徙路线、生态脆弱区与人类活动交叉地带的监测，结合分子流行病学与实时数据，提升对新发变异株的预警能力，以降低人畜共患病风险。
该研究不仅填补了 LMICs AIV 监测的空白，更通过鸟粪这一非侵入性样本揭示了病毒传播的 “暗线”，为全球传染病监测提供了低成本、可推广的范式。随着气候变化与人类活动对生态系统的干扰加剧，强化此类跨学科、跨区域的合作研究，对于防范下一次大流行具有不可替代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