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经济学实践：巴塞罗那城市"甜甜圈"模式对可持续转型的启示

为解决城市可持续发展与生态经济系统脱节的问题，巴塞罗那市政府联合学者及公共咨询机构，基于"甜甜圈经济学"(Doughnut Economics)框架开展研究。通过开发"城市画像"(City Portrait)工具，结合定量数据与社区参与式评估，从本地社会(LS)、本地生态(LE)、全球社会(GS)、全球生态(GE)四个维度构建城市可持续转型路径。该研究为城市尺度实现社会正义与行星边界(Planetary Boundaries)平衡提供了创新方法论，成果发表于《Ecological Economics》。

　　

当前人类正面临"地球系统越界"的严峻挑战，Rockstr?m等学者提出的行星边界(Planetary Boundaries)理论指出，全球生态系统的九大临界点已有六项被突破。传统以GDP为核心的经济模式与生态承载力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城市作为资源消耗主体贡献了全球75%的碳排放。在此背景下，生态经济学(Ecological Economics)倡导将经济系统重新嵌入生态约束，而Kate Raworth提出的"甜甜圈经济学"(Doughnut Economics)框架因其可视化社会基础与生态上限的双重边界特征，成为指导城市转型的新范式。

巴塞罗那市政府联合DEAL(Doughnut Economics Action Lab)、巴塞罗那地区发展署及当地学者组成跨学科团队，首次将甜甜圈经济学操作化为城市治理工具。研究通过开发"城市画像"(City Portrait)评估体系，整合42项可持续发展指标与社区参与数据，从本地社会福祉(LS)、本地生态健康(LE)、全球社会影响(GS)、全球生态责任(GE)四个透镜透视城市绩效。结果显示：巴塞罗那在住房可负担性(LS)和生物多样性(LE)方面表现欠佳，但在可再生能源应用(GE)和公平贸易采购(GS)领域取得进展。

研究方法包含三个关键环节：首先构建基于甜甜圈七原则的评估矩阵，包括拒绝GDP崇拜、设计分配式系统等；其次采用混合方法收集数据，整合市政统计、遥感影像与12场公民工作坊的质性反馈；最后通过"Barcelona + Sostenible"网络实施多利益相关方协同治理。

研究结果部分显示：

1. 本地社会透镜(LS)：23%居民面临住房压力，但社区互助网络覆盖率领先欧洲；
2. 本地生态透镜(LE)：城市绿地仅占面积11%，低于甜甜圈模型推荐的15%下限；
3. 全球社会透镜(GS)：78%市政采购符合公平贸易标准，但供应链劳工权益仍需改善；
4. 全球生态透镜(GE)：人均碳足迹4.8吨/年，需削减58%以符合《巴黎协定》目标。

讨论部分强调该框架实现了三重突破：方法论上将行星边界理论转化为城市可操作的40项KPI；治理层面创建了"学者-公务员-市民"三角协作模式；政策上催生了《2030气候应急计划》等制度创新。但研究也揭示实施障碍，如部门数据孤岛现象导致17%指标无法获取，以及政治周期对长期转型的干扰。

结论指出，巴塞罗那案例证实甜甜圈经济学能有效桥接生态经济学理论与城市治理实践。通过四维透镜评估法，城市可精准定位其在"社会基础-生态上限"双约束体系中的坐标。该研究为全球城市提供了一套兼顾科学严谨性与民主参与性的转型工具箱，其创新性体现在：首次将全球生态责任(GE)纳入市政考核，开发出可复制的社区参与式诊断流程，并证明跨尺度治理对实现"安全公正空间"(Safe and Just Space)的关键作用。未来需进一步解决指标动态更新机制与政治承诺持续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