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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探究空气污染物与卵巢储备标志物抗苗勒管激素（AMH）的关联，研究人员对荷兰 2574 名女性开展超 20 年追踪，用线性混合模型分析 NO?、O?、PM??、PM?.?长期暴露与 AMH 水平的关系，发现无显著关联，为空气污染与生殖健康研究提供新证据。
在现代社会，空气污染如同无形的健康杀手，正逐渐侵蚀人类的各类生理机能。尤其在女性生殖健康领域，空气中的氮氧化物、臭氧、颗粒物等污染物是否会对卵巢储备产生影响，一直是科学界关注的焦点。抗苗勒管激素（anti-Müllerian hormone，AMH）作为由卵巢颗粒细胞分泌的糖蛋白，是评估卵巢储备功能的关键生物标志物，其血清水平随年龄呈现非线性变化，在 40 岁左右开始加速下降，绝经前后趋近于零。然而，此前关于空气污染物与 AMH 关联的流行病学研究结论不一，且缺乏基于重复 AMH 测量的纵向研究，难以全面刻画污染物在女性生命周期中对卵巢储备的影响。
为填补这一研究空白，荷兰 Doetinchem 队列研究（Doetinchem Cohort Study，DCS）的研究人员开展了一项前瞻性队列研究。该研究以荷兰 Doetinchem 市人群为基础，纳入 2574 名基线平均年龄 37.6 岁的女性，旨在通过长期追踪分析四种空气污染物（NO?、O?、PM??、PM?.?）暴露与纵向血清 AMH 水平的关系。研究成果发表在《Environment International》，为理解空气污染与女性生殖健康的关联提供了重要数据支撑。
研究主要采用以下关键技术方法：一是利用欧洲混合土地利用回归（land-use regression，LUR）模型，结合交通、土地利用、卫星遥感及化学传输模型数据，估算参与者基线居住地址的空气污染物年平均浓度，并通过反推法处理 1990 年前的数据；二是采用高灵敏度的 picoAMH 检测法，对参与者超过 20 年的血清样本进行最多 5 次 AMH 测量，检测下限低至 0.0018 ng/mL；三是运用线性混合模型，调整年龄、BMI、教育水平、吸烟、饮酒、口服避孕药使用等协变量，分析污染物暴露与 AMH 水平的关联，同时采用 Cox 比例风险模型探讨污染物与绝经年龄的关系，并通过多种敏感性分析验证结果稳健性。
3.1 描述性统计
研究对象基线特征显示，参与者平均年龄 37.4 岁，36.5% 接受过中等及以上教育，38.7% 从未吸烟，30.7% 当前使用口服避孕药。四种空气污染物的中位浓度分别为：NO? 34.5 μg/m3、O? 44.6 μg/m3、PM?? 49.1 μg/m3、PM?.? 24.7 μg/m3。AMH 中位水平为 1.5 ng/mL，整体低于检测下限（limit of detection，LOD）的比例为 11.2%。非应答分析表明，排除者年龄较大、教育程度较低、吸烟率更高，且 AMH 水平因检测时年龄较大而更低。
3.2 空气污染物暴露与 AMH 水平
单污染物模型显示，除 60 岁后 NO?、O?、PM??与年龄的交互作用显示 AMH 下降速率略有差异（如 NO?高暴露组 60 岁后 AMH 下降稍快），其余污染物与 AMH 水平无显著关联。双污染物模型中，污染物间的交互作用进一步削弱了单污染物模型中的边际差异，PM?.?与 AMH 无显著关联。通过最大似然估计（MLE）插补和 Tobit 截尾回归处理 LOD 以下值，结果一致支持无显著关联。
3.3 空气污染物暴露与绝经年龄
Cox 模型分析显示，NO?、O?、PM??、PM?.?暴露均与绝经年龄无显著关联，风险比分别为 1.02（95% CI 0.89-1.18）、0.98（0.81-1.19）、0.94（0.79-1.10）、0.86（0.73-1.02）。
3.4 敏感性分析
多项敏感性分析结果一致：排除 45 岁后 AMH 数据、分析基线年龄 < 40 岁且居住≥5 年人群、剔除多地址居住者或吸烟者、考虑月经周期规律人群，均未发现污染物与 AMH 的显著关联。基于随访时间的时变暴露分析显示，PM??和 PM?.?短期暴露变化与早期随访 AMH 水平略有关联，但临床意义不明。
4. 讨论与结论
本研究通过超 20 年的纵向追踪和多次 AMH 测量，首次在大规模人群中系统评估了四种空气污染物的长期暴露与卵巢储备的关系。结果表明，在荷兰中年女性中，长期暴露于 NO?、O?、PM??、PM?.?与纵向 AMH 水平及绝经年龄无临床意义的关联。这一发现与美国、伊朗的部分研究一致，但与韩国、波兰等国的研究结果相悖，可能与人群年龄、污染物暴露水平及研究设计差异有关。
研究的局限性包括：单一城市样本导致污染物暴露差异较小，外推至污染更严重地区需谨慎；2000 年前的暴露估计依赖模型反推；未通过临床诊断排除多囊卵巢综合征（PCOS）患者；无法排除残余混杂因素。尽管如此，研究的纵向设计、多次 AMH 测量及严格的统计方法为结论提供了较高可信度。
该研究为空气污染与女性生殖健康的关系提供了重要阴性证据，提示在当前荷兰的污染水平下，空气污染物可能并非卵巢储备的主要影响因素。未来需在污染更严重地区、不同种族人群中验证结论，并探索生命早期（如青春期、孕期）等潜在敏感窗口期的暴露效应，结合 antral follicle count（AFC）、follicle stimulating hormone（FSH）等其他卵巢储备标志物，全面评估空气污染对女性生殖健康的影响。
总之，这项研究为理解空气污染与卵巢储备的关系迈出了重要一步，其结果有助于优化女性生殖健康领域的环境暴露风险评估，为制定针对性的公共卫生政策提供科学依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