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研究中的种族反事实思维：揭示白人特权对种族健康差异的系统性影响

这篇综述批判性分析了定量健康研究中基于反事实思维（counterfactual thinking）的种族分析方法，指出其未能充分捕捉系统性种族主义中白人特权（White privilege）的核心作用。文章提出采用种族特异性比较分析（race-specific comparative analyses）和族内分析（intra-racial analyses）等替代方法，以更全面评估种族主义对健康结局的影响，为制定精准反种族主义干预提供方法论基础。

　　

Abstract

近年来探索种族主义与健康差异关联的研究和资金投入显著增加，但依赖反事实思维的定量分析存在理论缺陷——将种族变量作为种族主义代理时，未能涵盖系统性种族主义中白人特权的本质。这种缺陷可能导致数据解读的潜在危害。文章主张采用能体现白人特权的方法论，如种族特异性比较或族内分析，以更全面捕捉种族主义对健康的影响机制。

Introduction

一个多世纪以来，美国黑人与白人的健康差异持续存在。尽管近年将种族主义列为"公共卫生危机"的呼声高涨，但定量研究仍面临方法论挑战。传统反事实框架将种族视为可操纵变量，但种族的社会建构性和不可交换性（non-exchangeability）使其难以适用。更关键的是，将白人群体视为"未暴露于种族主义"的对照组，忽视了白人特权在系统性种族主义中的核心作用。

Race and Racism Counterfactuals

反事实分析试图通过"若黑人被种族化为白人"的假设来量化种族主义影响，但这种方法隐含三个问题：(1) 将白人身份默认为种族中立状态；(2) 忽略白人通过历史性福利政策（如住房法案）获得的累积优势；(3) 无法解释白人群体在相同社会经济地位下仍保持健康优势的现象。例如，教育程度最低的白人母亲生育结局仍优于教育程度最高的黑人母亲，表明白人特权超越传统社会经济指标的调节作用。

Definitions and Understandings of Racism

结构性种族主义的定义演进揭示关键分歧：Bailey等（2017）强调"多重互强系统产生的歧视"，而Feagin（2014）则明确将"白人统治"列为系统性种族主义的核心要素。这种理论差异直接影响研究设计——前者关注种族间资源差异，后者要求同时测量对非白人群体的压制和对白人群体的赋权。

Considering Whiteness and White Privilege

白人特权通过三种机制影响健康：(1) 物质积累效应（如1934年《住房法案》创造的代际财富差距）；(2) 心理社会优势（社会地位感知降低应激反应）；(3) 灵活资源（fundamental cause theory中的权力、人脉等）。Kwate和Goodman（2014）通过测量白人对其相对地位的认知，证实这种主观特权与生理健康指标显著相关。

Alternatives to Racism Counterfactuals

替代方案包括：

1. 调节中介分析（moderated mediation）：允许健康决定因素的作用强度随种族变化，如Brown等（2023）发现社会经济地位对压力的缓解效应在白人中更强。
2. 族内分析：聚焦肤色主义（colorism）等种族特异性机制，深肤色黑人比浅肤色者高血压风险高1.8倍（Monk 2021）。
3. 移民队列研究：美国本土出生黑人比非洲移民的糖尿病发病率高34%（Read等2005），揭示系统性种族主义的累积伤害。

Conclusions

突破反事实思维局限需要方法论革新：(1) 采用PHCRP（Public Health Critical Race Praxis）框架设计研究；(2) 开发白人特权测量工具（如住房红线政策暴露史）；(3) 在非美国语境中转向关系认识论（relational epistemology）。正如Du Bois在《费城黑人》中所示，结合跨种族比较与族内差异分析，才能完整揭示种族主义的多维健康影响。

（注：全文数据与论点均引自原文参考文献，未添加外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