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健康素养与老年人口腔衰弱的关系：自我效能与口腔健康的链式中介作用

本研究针对老年人口腔衰弱(OF)的预防难题，通过多中心横断面调查(636例)，首次揭示电子健康素养(eHealth literacy)通过提升口腔健康自我效能(GSEOH)和改善口腔健康(OHAT)的双重路径降低OF风险(总效应占比71.5%)，为开发低技能要求的适老化数字口腔干预技术提供理论依据。

　　

随着人口老龄化加剧，口腔衰弱(Oral Frailty, OF)已成为影响老年人生活质量的重要公共卫生问题。这种进行性口腔功能退化不仅导致咀嚼吞咽困难，更与全身衰弱、残疾甚至死亡风险升高2-3倍密切相关。尽管现有干预措施如口腔功能训练、营养干预等具有一定效果，但传统模式面临两大困境：行动不便老年人难以定期获得专业指导，纸质健康教育材料互动性差易被忽视。数字健康技术本应是破局利器，却因技术门槛加剧了健康不平等——数字健康鸿沟使得教育程度低、收入有限的老年群体更难受益。

在此背景下，江南大学无锡医学院联合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同仁医院的研究团队开展了一项开创性研究，首次揭示电子健康素养(eHealth literacy)与口腔衰弱的内在联系机制。这项发表在《BMC Oral Health》的研究，通过严谨的多中心横断面设计，发现数字健康素养不仅直接影响口腔衰弱，更通过"心理-行为"双通道形成保护屏障：既能增强老年人维护口腔健康的信心(自我效能)，又促进实际口腔健康行为，两者串联作用占比总效应的71.5%。

研究采用四项核心评估工具：

1. 电子健康素养量表(eHEALS)测量数字健康信息应用能力
2. 老年口腔健康自我效能量表(GSEOH)评估信心水平
3. 口腔健康评估工具(OHAT)客观记录口腔状况
4. 口腔衰弱指数-8(OFI-8)量化衰弱程度
   在2024年7-11月期间，团队从上海长宁区5家医疗机构纳入636名≥60岁老年人(中位年龄70岁)，通过面对面访谈确保数据质量，采用结构方程模型(SEM)分析多重中介效应。

【主要结果】

1. 人口学特征与相关性
   样本中55.7%为女性，82.4%已婚，41.7%仅接受小学教育。关键变量间均呈现显著相关性(P<0.001)：eHealth literacy与OF呈负相关(r=-0.488)，与GSEOH正相关(r=0.514)，OHAT与OF正相关(r=0.673)。

2. 直接效应路径
   eHealth literacy对OF存在直接抑制作用(β=-0.161)，占总效应28.5%，证实数字健康技能本身就是保护因素。

3. 中介效应路径
   发现三条显著中介路径：
   • 自我效能单中介：eHealth literacy→GSEOH→OF(β=-0.147，占比26.0%)
   • 口腔健康单中介：eHealth literacy→OHAT→OF(β=-0.152，占比26.9%)
   • 链式中介：eHealth literacy→GSEOH→OHAT→OF(β=-0.105，占比18.6%)
   模型拟合优度良好(CFI=0.956, RMSEA=0.047)。

【结论与意义】
该研究首次构建了"数字能力-心理资本-行为实践-健康结局"的完整作用链条，揭示：

1. 技术赋能：即使简单如调整字体大小的适老化设计，也能通过降低技术使用门槛增强老年人自我效能
2. 干预创新：建议数字健康工具开发融入成就奖励、生物反馈等行为改变理论组件
3. 公平实现：强调必须让弱势群体参与技术共研，才能打破"越需要帮助越难获得帮助"的恶性循环

这项研究为应对老龄化社会口腔健康挑战提供了新思路——通过设计"低技能需求高健康收益"的数字干预方案，将技术红利真正惠及最需要帮助的群体。未来研究可在此基础上开发集成自动提醒、视频示范等功能的适老化口腔健康APP，并通过纵向研究验证长期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