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追踪可供性：虚拟现实环境中可供性研究的混合方法综述

这篇综述系统回顾了虚拟现实（VR）和建筑学领域测量空间可供性（affordances）的技术方法，创新性地提出将建筑学中的模型制作（model-making）、运动标记（motation）和创意制图（creative mapping）三种技术引入VR研究，以弥补当前定量方法在捕捉情感维度和叙事性体验上的不足。通过混合方法（mixed-methods）分析，揭示了跨学科融合对理解人-环境交互关系的潜力。

　　

引言

自Gibson提出可供性理论以来，这一概念已从实验心理学延伸至人机交互（HCI）、工业设计和建筑学领域。近年来，虚拟现实（VR）研究者开始迫切探索如何量化空间体验要素，如临场感（presence）和可供性。有趣的是，尽管VR领域刚起步测量这些要素，建筑学早已通过"阅读空间"（reading space）实践积累了丰富经验。本文通过混合方法综述，首次将两个看似独立的领域——VR研究与建筑学——置于同一框架下，揭示测量技术的互补价值。

方法论

研究采用双轨并行的文献分析策略：对VR领域进行系统性综述（PRISMA框架），筛选22项关键研究；对建筑学则采用传统文献综述，聚焦模型制作、运动标记和创意制图三大技术。值得注意的是，VR研究中67%仍沿用Warren和Whang¹⁹⁸⁷
的经典孔径实验范式，而建筑学技术更擅长捕捉情感维度与空间叙事。

VR领域的系统综述

量化主导的测量范式
VR研究明显倾向于定量方法（76.5%），其中八项研究复现了肩部旋转通过孔径的经典实验。新兴趋势显示，学者开始尝试混合方法：Djebbara等²⁰¹⁹
通过脑电信号（EEG）捕捉过渡空间的神经动力学特征，而Hameed等²⁰²¹
则引入建筑学中的"过渡空间"理论。

临场感问卷的局限性
四项研究采用Witmer-Singer临场感问卷（PQ），但其子项目如"控制程度"和"界面意识"被批评过度依赖用户操作熟练度。Grabarczyk的元分析指出，这类问卷将可供性简单归因为临场感的影响因子，忽视了其作为独立维度的复杂性。

建筑学的传统综述

空间阅读即可供性评估
Halprin的"空间乐谱"（space scoring）理论与Zumthor的场地响应式设计表明，建筑师将可供性视为空间发出的"邀请"（invitations）。Burte提出五维框架：可占据性（occupiability）、可穿透性（penetrability）等，将物理属性与社会规范纳入统一分析。

三大技术的突破性应用

1. 模型制作：某学生项目通过杂草阴影的立体模型，意外揭示人群聚集的潜在行为模式（图3）。这种非再现性模型能同时编码物理、情感和社会维度可供性。
2. 运动标记：Tschumi的曼哈顿手稿（图4）通过犯罪场景的轴线分解，展现空间序列如何引导紧急逃生行为，其"分层-扭曲"技法后来被用于分析VR导航路径。
3. 创意制图：Debord的心理地理学地图（图5）通过"漂移"（dérive）技术，标记巴黎街头非官方社交热点，这种主观制图法启发了VR中的情感热点分析。

讨论与展望

跨学科融合呈现明显时代特征：2009-2014年以心理学和计算机科学为主导，2019年后建筑学者开始介入。值得注意的是，采用建筑学技术的三项VR研究（2019-2021）均报告了更丰富的体验数据，但存在样本量小的局限。未来研究可探索：1）将模型制作转化为VR中的实时协作工具；2）运动标记法用于分析VR用户眼动轨迹；3）创意制图与机器学习结合，自动识别情感热点。

结论

建筑学的三种技术为VR研究提供了"体验显微镜"——模型制作捕捉空间氛围，运动标记解码行为序列，创意制图揭示隐性规则。这种跨界融合不仅拓展了可供性的测量维度，更重新定义了"虚拟空间设计"的本质：不再是单纯的界面优化，而是对人类空间认知规律的深度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