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50年系统性回顾：防暴剂(RCA)暴露与伤害及死亡关联研究

这篇综述系统评估了过去50年防暴剂(Riot Control Agents, RCA)暴露导致的伤害及死亡案例，重点分析了OC(辣椒油树脂)、CS(邻氯苯亚甲基丙二腈)、CN(氯乙酰苯)气体及催泪弹(TGC)的致伤机制。研究发现眼部是最常见受伤部位，而TGC暴露与最高死亡率显著相关。研究为法医鉴定提供依据，并建议制定RCA使用的最低操作标准以减少意外伤亡。

　　

背景

防暴剂(RCA)作为非致命武器，被广泛用于控制骚乱和执法行动。世界卫生组织(WHO)将其定义为"能在现场浓度下迅速引起暂时性麻痹效应的化学制剂"。尽管RCA设计初衷是非致命的，但实际使用中仍可能导致严重伤害甚至死亡。例如，2019-2022年间，国际特赦组织记录了31个国家和地区500多起催泪气体滥用事件，其中2022年印尼玛琅体育场骚乱导致132人死亡。

RCA主要包括OC(辣椒喷雾)、CS和CN气体，以及催泪弹(TGC)等物理载体。OC通过激活TRPV1受体引发疼痛和炎症反应；CS和CN则作为化学刺激物作用于黏膜和呼吸道。值得注意的是，RCA并非真正的气体，而是固态颗粒通过热分散或气溶胶化释放。

方法

本研究采用PRISMA指南对1974-2023年间PubMed等数据库的24项研究(涉及840名受害者)进行系统分析。纳入标准包括队列研究、病例系列和病例报告，排除非英文文献及动物实验。通过Joanna Briggs Institute(JBI)工具评估偏倚风险，最终纳入的研究中队列研究占54.5%-81.8%符合低偏倚标准。

结果

伤害模式：

• 眼部损伤占比最高(179例)，主要由OC引起，表现为结膜充血、角膜上皮缺损等。
• 皮肤损伤次之(97例)，CS暴露导致红斑、水疱等化学烧伤。
• 呼吸道症状在密闭空间暴露中尤为严重，1例16岁女性因CS暴露引发急性喉支气管梗阻。

伤害程度：

• OC暴露：87.75%为轻度损伤，但存在1例因支气管痉挛致死。
• TGC暴露：60.53%导致严重创伤，39.47%致死，主要源于弹体物理冲击而非化学毒性。

关键影响因素：

1. 浓度与接触时间：1例囚犯接触累计1.75g CN气体后出现严重呼吸道损伤。
2. 释放距离：OC喷雾在0.3m距离可造成皮肤撕裂伤。
3. 密闭环境：6×6m房间内CS暴露引发延迟性肺水肿。
4. 个体差异：2.5岁幼儿出现成人罕见的结膜增生反应。

法医学意义

尸检发现RCA相关死亡多源于机械性窒息(如踩踏)或过敏反应，而非直接毒性。气相色谱-质谱联用(GC-MS)能有效检测组织中的RCA残留。典型案例包括：

• 1例30岁男性因CS诱发全身过敏反应死亡。
• 催泪弹直接击中头部导致颅骨骨折的致死案例。

局限性与建议

研究存在发表偏倚，可能低估轻微损伤案例。建议建立RCA暴露的毒理学数据库，并规范使用标准：

• 确保疏散通道畅通，避免恐慌性挤压。
• 限定OC喷雾使用距离>1.5m。
• 对儿童和哮喘患者实施特殊防护。

该综述为法医鉴定和公共政策制定提供了重要依据，强调RCA"非致命性"的表述需要结合使用场景重新评估。未来研究应关注溶剂毒性、长期神经影响等未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