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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实用主义视角下减害实践的机构化困境与理论重构
【字体: 大 中 小 】 时间:2025年06月09日 来源: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Drug Policy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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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推荐:针对减害实践(harm reduction)在机构化进程中理论模糊与政治性消解的问题,研究者提出批判实用主义(critical pragmatism)理论框架,揭示减害运动兼具实用主义行动与批判理论的结构性变革诉求。通过梳理Black Panthers、Young Lords等社会运动史,论证机构化导致减害实践去政治化风险,提出整合两种理论以抵抗体制收编,为当代北美药物政策危机提供理论工具。
在全球药物滥用问题日益严峻的背景下,减害实践(harm reduction)作为一种替代传统戒断模式的新范式,近三十年来被越来越多国家和地区的医疗卫生系统采纳。然而这种机构化(institutionalization)进程却暴露了深层矛盾——基层运动强调通过社会行动改变药物使用的结构性暴力(structural violence),而体制内应用则聚焦个体行为管理的实用主义策略。这种分裂使得减害领域陷入理论混沌,既削弱了其改造社会的激进内核,也导致政策实施效果评估的混乱。面对北美日益恶化的药物毒性危机(drug toxicity crisis)和保守政策的反扑,厘清减害的理论根基已成为关乎运动存续的关键命题。
为破解这一困局,研究者提出批判实用主义(critical pragmatism)理论框架。通过文献分析法梳理Black Panthers的社区医疗实践、Young Lords的"人民计划"(The People's Program)、ACT UP的针具交换行动等历史案例,结合对当代VANDU(温哥华吸毒者网络)、DULF(吸毒者解放阵线)等组织活动的民族志研究,揭示减害运动始终兼具双重基因:实用主义(pragmatism)提供注射督导、针具分发等即时干预手段,批判理论(critical theory)则指向毒品战争(war on drugs)背后的种族资本主义逻辑。研究特别关注加拿大Hyshka等学者提出的政策框架分析,揭示机构化如何通过"成本效益"话语将减害简化为传染病防控工具。
理论溯源部分系统解构两种哲学传统。实用主义源自Peirce、James等19世纪末美国哲学家,其反基础主义(anti-foundationalism)立场与减害反对成瘾疾病模型(disease model of addiction)的立场天然契合;批判理论则继承法兰克福学派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在减害语境中表现为对毒品法种族化执行(如可卡因量刑差异)的揭露。研究指出,当机构化过度强调前者时,会强化个体责任叙事,掩盖结构性不公——如当前芬太尼(fentanyl)污染危机中,仅推广纳洛酮(naloxone)而回避毒品非罪化(decriminalization)讨论。
通过构建批判实用主义框架,研究者提出四项抵抗机构化原则:1)坚持吸毒者主体地位,避免专业主义剥夺其话语权;2)将实践干预与政策倡导绑定,如DULF通过"同情俱乐部"(compassion club)既提供洁净毒品又挑战法律框架;3)保持社区自主性,反对一刀切服务模式;4)拓展评估维度,纳入尊严保护等非量化指标。该框架特别强调北美当前政治环境下,需警惕保守势力对减害资金的削减和对监督注射点(supervised consumption sites)的污名化。
这项发表于《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Drug Policy》的研究具有双重意义:理论上首次系统论证减害的哲学谱系,打破"实用主义主导论"的简化叙事;实践上为运动者提供抵抗收编的思想武器——正如HIV/AIDS危机中的行动者曾以公民抗命(civil disobedience)推动政策变革,当代运动也需在芬太尼危机中重申减害的政治本质。研究警示,若放任机构化消解批判维度,减害将退化为维持现状的工具,丧失其改造压迫性结构的原初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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