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穿山甲被捕杀是为了食物，而非进行非法鳞片贸易——其肉被评为“最美味”

研究表明，对野味的渴望，而非黑市对用于中药的穿山甲鳞片的需求，才是西非非法猎杀世界上最濒危哺乳动物之一的动力。对数百名猎人的采访显示，绝大多数穿山甲被捕捞是为了食用，而大部分鳞片都被丢弃了。调查显示，穿山甲被认为是该地区最美味的肉类。

　　

• 研究表明，对野味的渴望——而不是黑市对用于中药的鳞片的需求——可能是西非非法猎杀世界上最濒危哺乳动物之一的原因。
   
• 对数百名猎人的采访显示，绝大多数穿山甲被捕捞是为了食用，大部分鳞片都被丢弃。调查显示，穿山甲被认为是该地区最美味的肉食。

剑桥大学领导的一项新研究表明，在非洲森林中狩猎穿山甲绝大多数是为了当地居民食用其肉，而不是为了将鳞片运往东亚。

穿山甲是世界上走私量最大的野生哺乳动物。它们体型与大型家猫*差不多，独居，以昆虫为食。它们以其珍贵的角蛋白鳞片而闻名——这种鳞片是传统中药材的主要成分。

现存的八种穿山甲物种均面临灭绝的威胁，并被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红色名录，其中三种亚洲物种被列为极度濒危。

随着亚洲穿山甲数量急剧下降，尼日利亚穿山甲鳞片对亚洲的出口激增。虽然在尼日利亚猎捕穿山甲是非法的，但这个西非国家如今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穿山甲制品非法贸易中心。

然而， 《自然生态与进化》 杂志发表的一项新研究表明，大约 98% 的尼日利亚穿山甲首先是为了肉而被捕获的，而这些动物的鳞片中约有三分之二被直接扔掉。

剑桥大学领导的研究小组主要在 2020 年至 2023 年期间收集了尼日利亚十字河森林地区 33 个地点 800 多名猎人和贸易商的数据，环保人士估计在此期间该地区每年约有 21,000 只穿山甲被猎杀。

几乎所有穿山甲都是“伺机”捕获的，或是在一般狩猎活动中捕获的（97%），而非主动寻找，捕获的主要目的是肉食（98%）。约71%的穿山甲被猎人自己食用，27%则作为食物在当地交易。     

或许令人惊讶的是，考虑到鳞片的潜在海外价值，大约70%的鳞片被丢弃，只有不到30%被出售。然而，研究人员计算出，在尼日利亚当地市场上，每只穿山甲肉的售价是鳞片的3到4倍。

“尼日利亚港口查获了数千公斤穿山甲鳞片，这给人留下了西非穿山甲剥削背后是国际穿山甲需求的印象，”该研究的主要作者、盖茨剑桥学者查尔斯·埃莫戈尔博士说，他在剑桥大学动物学系攻读博士学位期间进行了这项研究。

“当我们与尼日利亚穿山甲最大栖息地十字河森林周围的猎人和商人交谈时，很明显，肉食是几乎所有穿山甲屠杀的动机。”

“我们发现，专门捕猎穿山甲的现象几乎不存在。大多数穿山甲都是被猎人为了各种猎物而猎杀的，”埃莫戈尔说道，他现在是施密特科学研究员，在英国剑桥大学和美国哈佛大学两地工作。

“大约三分之一的穿山甲是偶然捕获的，通常是在人们田间劳作时。受到威胁时，穿山甲会蜷缩成一团，不幸的是，这使得它们很容易被捕获。” 对于经常狩猎的人来说，迄今为止最常见的捕捉穿山甲的方法就是直接用手抓。

尽管埃莫戈尔表示传统医药市场的需求正在加剧非洲穿山甲数量的下降——他之前的研究  表明，仅在2010年至2021年期间，尼日利亚当局截获的穿山甲鳞片就达到了190,407公斤，这些鳞片取自约80万只死去的穿山甲——但穿山甲在被贩运到亚洲之前，早在西非就已被开发利用。 

在尼日利亚部分地区，羊肉是一道美味佳肴，孕妇常会购买羊肉来喂食，因为人们相信羊肉有助于孕育强壮的婴儿。埃莫戈尔和同事对猎人和克罗斯河地区的当地人进行了“口味”调查：请他们对该地区近百种食用动物的美味程度进行排序，从家养牛肉和鸡肉到鲶鲶鱼、猴子和羚羊。

非洲三大穿山甲物种被评为所有肉类中最可口的，平均得分接近十分之九，而巨型穿山甲被认为是该地区最美味的肉类。

“穿山甲面临着多重致命威胁，”埃莫戈尔说道。“穿山甲易于捕猎，繁殖缓慢，人类认为它们味道鲜美，而且人们错误地认为它们在传统医药中具有疗效。此外，它们的森林栖息地正在遭到破坏。”

埃莫戈尔的研究促使他于2021年成立了“穿山甲”（Pangolino） 组织，这是一个由志愿者、科学家和穿山甲爱好者组成的全球网络，致力于拯救这种濒危动物。他指出，针对肉食驱动型穿山甲贸易的政策干预成本可能比国际穿山甲鳞片市场的成本更低。

这些措施应包括反偷猎巡逻以及以粮食安全为重点的社区项目。Emogor 通过“穿山甲”项目，正在尼日利亚东南部的四个社区试点干预措施，帮助制定禁止猎杀穿山甲的规章制度，并对遵守规定的人给予经济奖励。

“显然，在设计任何干预措施时，我们都需要充分了解猎人的动机，”剑桥大学动物学系的合著者安德鲁·巴尔姆福德教授说。“这就是为什么这类研究对于有效保护濒危物种至关重要。”

虽然最新研究的重点是尼日利亚，但研究人员表示，他们的穿山甲狩猎和消费数据与喀麦隆和加蓬等国家的数据相呼应，这表明这些模式可能遍布整个非洲。 

埃莫戈尔在十字河国家公园的边缘长大，那里是尼日利亚濒危的白腹穿山甲和黑腹穿山甲的栖息地。从小到大，埃莫戈尔的周围都是野生动物。然而，童年时期他只见过死穿山甲，直到二十五六岁才第一次见到活着的穿山甲。

“如果我们失去了穿山甲，我们就失去了8000万年的进化，”埃莫戈尔说。“穿山甲是唯一有鳞片的哺乳动物，它们的祖先在恐龙还在地球上漫游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埃莫戈尔补充道。

这项最新研究由来自剑桥大学、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穿山甲保护网络、华盛顿大学、国际林业研究中心、国际关怀组织以及英国牛津大学、埃克塞特大学和肯特大学的国际研究团队进行。   

笔记：

*虽然对于一些非洲物种（例如白腹穿山甲）来说，这是一个大致的尺寸，但大穿山甲的体重可以长到 30 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