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园“繁殖-饲喂”计划中的福利悖论：自然主义谬误与个体福祉的冲突

针对动物园“繁殖-饲喂”计划中存在的自然主义谬误和动物福利误解，研究人员批判性地分析了该策略对个体福祉与种群保护的矛盾影响，指出其将“自然性”等同于道德合理性，并混淆了福利（welfare）与保护（conservation）的界限，呼吁开发更符合伦理的替代方案。

　　

动物园“繁殖-饲喂”（breed-and-feed）计划的支持者声称，限制动物繁殖会剥夺它们传递基因的“进化本能”，包括雌性成为母亲的权利和群体与幼崽互动的机会。然而，这种观点忽视了野外许多个体从未繁殖或参与育幼的现实，且单方面强调雌性的“母职渴望”，暗合了过时的人类母职规范。

更关键的是，该主张陷入自然主义谬误（naturalistic fallacy）——将“自然”等同于“道德正确”。作者们甚至用“死亡是自然的种群调控手段”来为人工环境中的无节制繁殖辩护。但动物园本质是人为控制的非自然系统，其繁殖决策本应服务于基因多样性保护，而非盲目模仿自然。

支持者还将“减少人工干预”与“提升福利”混为一谈，实则福利（welfare）关注个体生存质量，而保护（conservation）侧重种群管理。真正的伦理对比应聚焦于“避孕干预”与“提前处死”的抉择：剥夺剩余生命对健康个体的伤害，远超过避孕措施的影响。尽管生殖干预存在福利挑战，但断言处死“过剩个体”更人道显然站不住脚——人类自身便不会接受类似逻辑。

所谓“兼顾保护与福利”的说法同样经不起推敲。繁殖-饲喂确实能扩大基因库，但代价是牺牲个体福祉。这种“为集体牺牲个体”的传统保护理念，本质上将福利置于从属地位。可行的替代方案应包括增加资金投入、推动野化放归、控制圈养规模，以及开发非工业养殖的肉食来源（如利用老年病弱个体）。

最讽刺的是，若真要完全复刻自然界的残酷法则，要么将活体投喂掠食者（满足“教育意义”但加剧痛苦），要么提前安乐死（减少痛苦却丧失自然体验）。这两种极端选择恰恰揭示了动物园在扮演“自然剧场”时的根本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