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污染对就业质量的负面影响：基于CGSS2021数据的实证分析与机制研究

为解决空气污染与就业质量间的关联机制问题，研究人员基于CGSS2021数据，采用OLS回归和2SLS工具变量法，揭示了空气污染通过损害健康与幸福感显著降低就业质量的路径。研究为环境治理与高质量就业政策提供了实证依据，发表于《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随着工业化进程加速，中国长期“先污染后治理”的发展模式导致空气污染问题日益严峻。雾霾笼罩的城市不仅威胁居民健康，更可能重塑劳动力市场的运行逻辑。以往研究多关注空气污染对就业率或劳动生产率的影响，但一个关键问题被忽视：当人们吸入有害空气时，他们的工作收入、职业满意度乃至职业发展潜力会发生什么变化？这种多维度的“就业质量”变化，正是理解环境与经济社会协同发展的核心密码。

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系与香港科技大学社会科学研究中心的研究团队，利用2021年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数据，首次系统考察了空气污染对就业质量的复合影响。通过构建包含客观工作条件与主观感受的综合评价体系，研究发现：每单位空气污染浓度上升会导致就业质量指数显著下降1.856个单位。这一结论在控制个体特征变量后依然稳健，相关成果发表于环境管理领域权威期刊《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研究采用多维度技术方法：基于CGSS2021的全国性抽样数据，运用普通最小二乘法(OLS)建立基准模型；为克服内生性问题，创新性地以“排除个体自身感知后的空气污染均值”作为工具变量，采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进行估计；通过中介效应模型验证健康与幸福感的关键机制路径；最后采用分组回归分析性别、婚姻状况等异质性影响。

【Employment quality】
研究构建包含工资收入、工作时间、工作满意度等维度的综合指标，发现空气污染对所有维度均产生显著抑制。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其对主观感受的负面影响（β=-0.423，p<0.01）甚至超过对客观收入的直接影响。

【Data sources】
CGSS2021数据覆盖全国28个省级行政区，包含环境感知、健康状态、工作特征等模块。研究特别提取“过去一年空气污染主观评价”（五级量表）作为核心解释变量，其与卫星监测数据的相关系数达0.71，验证了主观指标的可靠性。

【Empirical strategy】
2SLS第二阶段回归显示，工具变量强度检验的Cragg-Donald Wald F统计量为19.85，远超弱工具变量临界值。中介分析表明，健康损害贡献了总效应的38.7%，幸福感下降贡献了21.3%，证实双重路径的存在。

【Main results】
异质性分析发现：女性群体受影响程度是男性的1.3倍；低收入者就业质量对空气污染的弹性系数达-2.15，显著高于高收入群体(-1.02)；高等教育人群表现出更强的心理敏感性。

【Conclusion】
该研究首次揭示空气污染通过生理健康与心理健康双重通道降低就业质量的作用机制。政策启示在于：环境治理不仅关乎生态改善，更是提升人力资源效能的关键。研究建议将PM_2.5
等污染指标纳入区域就业质量评估体系，并为“环境-健康-就业”协同治理提供量化依据。

【Ethical approval】
研究者声明本研究未涉及伦理审查问题，数据来源于公开社科数据库。

这项研究的创新性在于突破传统劳动经济学与环境科学的学科壁垒，将主观幸福感等心理学指标纳入分析框架。其提出的“环境暴露-健康损耗-就业能力”理论模型，为后续研究开辟了新方向。正如作者指出，在碳中和目标背景下，量化环境政策的人力资本收益，将成为未来研究的重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