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泡辅助性T细胞与滤泡调节性T细胞通路在FVIII免疫应答中的双向调控机制研究

本研究针对血友病A患者FVIII蛋白替代疗法中抑制性抗体（inhibitors）产生的关键难题，揭示了滤泡辅助性T（TFH）与滤泡调节性T（TFR）细胞通路的双向调控作用。通过FVIIInull 小鼠模型和基因修饰动物（Foxp3Cre+ Bcl6fl/fl 、Foxp3Cre+ Ptenfl/fl 等），发现TFR细胞通过调节TFH/B细胞互作、IgG亚类转换和FVIII特异性B细胞应答，显著影响抑制性抗体滴度（WT vs Bcl6FC：131±114 vs 24±16 BU/ml），为血友病免疫耐受策略提供新靶点。论文发表于《Blood》。

　　

血友病A患者接受凝血因子VIII（FVIII）替代治疗时，约30%会产生中和性抗体（抑制性抗体，inhibitors），这是当前临床治疗面临的主要挑战。这些抗体不仅使治疗失效，还可能引发严重出血风险。既往研究表明，滤泡辅助性T细胞（T follicular helper, TFH）在促进B细胞产生抗体过程中起关键作用，但近年来发现的滤泡调节性T细胞（T follicular regulatory, TFR）——一类表达Foxp3⁺
且定位于生发中心的特殊调节性T细胞亚群，可能通过调控TFH功能影响抗体应答。然而，TFR在FVIII特异性免疫应答中的作用机制尚不明确。

为解析这一科学问题，研究人员通过系列基因工程小鼠模型开展研究。首先观察到FVIII免疫后的抑制性抗体高应答小鼠脾脏中TFR细胞显著增加，且TFH/TFR比值与抗体滴度呈正相关。为验证TFR的功能，使用Foxp3^Cre+
Bcl6^fl/fl
（Bcl6FC）小鼠（特异性缺失TFR）进行实验，发现其FVIII抑制性抗体水平较野生型（WT）降低82%（24±16 vs 131±114 BU/ml），但总抗FVIII IgG未受影响，提示TFR特异性调控抑制性抗体而非整体体液免疫。进一步通过Foxp3^Cre+
Pten^fl/fl
小鼠（PTEN缺失导致TFR扩增）发现，该模型抑制性抗体滴度较WT降低94%（8.1±8.6 BU/ml），证实TFR的免疫抑制功能存在剂量依赖性。最引人注目的是，完全缺失TFH和TFR的CD4^Cre+
Bcl6^fl/fl
小鼠在FVIII免疫后完全不产生抑制性抗体，凸显该通路的核心地位。

关键技术方法包括：1）建立FVIII^null
小鼠抑制剂模型；2）采用流式细胞术分析TFH（CXCR5⁺
PD-1⁺
）和TFR（Foxp3⁺
Bcl6⁺
）细胞动态；3）通过Bethesda法测定抑制性抗体滴度；4）构建多种条件性基因敲除小鼠（Bcl6FC、PTEN缺失等）；5）ELISA检测FVIII特异性IgG亚类。

研究结果可分为三部分：

1. TFR细胞与FVIII抑制性抗体的相关性：FVIII免疫后，高应答小鼠脾脏TFR比例显著升高，且TFH/TFR比值与抑制性抗体滴度正相关（r=0.72）。
2. TFR缺失加剧抗体应答：Bcl6FC小鼠（TFR缺陷）抑制性抗体水平显著高于WT，但IgG2c/IgG1比值降低，提示TFR调控抗体亚类转换。
3. TFR过度激活抑制免疫应答：Foxp3^Cre+
   Pten^fl/fl
   小鼠（TFR扩增）表现出更强的免疫抑制效应，其抑制性抗体滴度仅为WT的6%。

结论表明，TFR细胞通过双重机制调控FVIII抑制性抗体产生：一方面通过抑制TFH功能限制B细胞活化，另一方面调控IgG亚类转换偏向低致病性亚型。该研究首次阐明TFH/TFR平衡是决定FVIII免疫应答结局的关键节点，为血友病A的精准免疫干预提供了新策略——既可通过增强TFR功能（如PTEN抑制剂）预防抑制剂产生，也可靶向TFH/TFR比值预测治疗风险。这些发现对自身抗体相关疾病（如类风湿关节炎、狼疮）的治疗也有重要启示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