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述：“思想驱动食物”：心理状态因素如何影响可持续食品结果的系统评价

这篇系统评价深入探讨了消费者心理状态变量（如态度、主观规范、感知行为控制等TPB理论要素）对可持续食品选择（有机食品、植物基饮食等）的影响机制，基于290篇文献揭示了行为干预的关键靶点，为政策制定者设计教育宣传和营销策略提供了循证依据。

　　

摘要

当前食品系统对环境、社会和经济的负面影响日益凸显，推动消费者转向可持续食品选择成为全球优先事项。本系统评价聚焦心理状态变量（psychological state variables）——即动态可变的心理因素——如何塑造可持续食品相关态度（attitudes）、意图（intentions）和行为（behaviours）。通过分析2014-2024年间290项研究，揭示了8类关键心理维度：态度、主观规范（subjective norms）、感知行为控制（PBC）、感知障碍/资源、亲社会价值观（pro-social values）、个人主义价值观（individualistic values）、自我认同（self-identity）和情绪（emotions）。

1. 引言

食品系统贡献了全球约三分之一的温室气体排放，同时与75%欧洲非传染性疾病相关。尽管存在欧盟绿色新政等政策倡议，消费模式仍与可持续发展目标脱节。区别于稳定的心理特质（traits），心理状态具有情境依赖性，可通过干预措施调节。理论计划行为（TPB）框架被广泛用于解释可持续食品行为，其核心变量——态度、主观规范和PBC——在本综述中显示出显著预测力。

2. 方法论

遵循PRISMA指南，在Web of Science等3个数据库检索定量与定性研究。纳入标准包括：2014-2024年英文同行评议文章，探讨心理状态与可持续食品（排除转基因食品）态度/意图/行为的关联。最终290篇文章（含298项研究）纳入分析，其中有机食品研究占比67.6%，植物基蛋白研究仅17.1%。采用混合方法评估工具（MMAT）进行质量评价，38.3%研究为低偏倚风险。

3. 结果

3.1 研究概况

2019年后相关文献量激增，中国（32篇）、意大利（26篇）和美国（17篇）为主要研究地区。93%研究采用定量设计，仅4项通过超市消费数据等客观测量行为。

3.2 关键心理状态变量

态度：97.1%研究证实特定态度（如对植物肉的态度）显著预测行为意图，而泛环保态度与行为关联较弱，印证"态度-行为鸿沟"现象。

主观规范：83.3%研究显示社会压力正向影响行为，但家庭影响力强于同辈群体。一项真实购买数据研究意外发现负相关。

感知行为控制（PBC）：84.4%研究支持该变量预测力，尤其在克服烹饪技能不足等实际障碍方面。TPB三要素中，态度预测力最强（58%研究）。

感知障碍：

• 食品素养：营养知识（79.5%显著）比烹饪技能（20%显著）更具预测性。
• 价格：有机食品高价感知形成心理壁垒，但"物有所值"评价可逆转此效应。
• 可获得性：73.7%研究证实便利性提升购买意愿，植物基食品消费者尤其受限于餐厅选择少。

价值观系统：

• 亲社会价值观：环境关切（70.6%显著）、动物福利（80%显著）驱动植物基选择；道德义务感使素食者消费翻倍。
• 个人主义价值观：健康关切对有机食品预测力强（90.1%），但对植物基饮食影响矛盾——既有研究显示其促进弹性素食，也有报告称加工素肉的高盐糖含量引发担忧。

自我认同：100%显著率，肉类爱好者身份阻碍减肉，而环保身份者可持续食品消费量高2.3倍。

情绪：预期内疚感使肉类消费降47%，而体验性愉悦（如烹饪乐趣）可能抵消环保动机。

4. 讨论

研究缺口明显：仅1.3%研究聚焦65岁以上人群，实验性研究不足1.4%。植物基饮食领域存在三大认知误区——健康性、价格和烹饪技能需求，需通过体验式教育（如烹饪工作坊）矫正。政策层面，应开发整合环境-社会-经济三维度的膳食评估工具，而非孤立分析单一食品类别。

4.1 实践启示

政策制定：

• 设计"碳标签+营养标签"双标识系统，强化特定产品态度形成
• 在中小学开展"农场到餐桌"实践课程，提升食品素养

市场营销：

• 有机食品宜采用"健康投资"话术替代价格促销
• 通过透明供应链故事（如公平贸易认证视频）建立信任

未来研究应加强跨文化比较，特别是低收入国家驱动机制探索。鉴于心理状态的动态特性，短期情绪干预（如环保自豪感激发）可能是撬动行为改变的潜在杠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