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农林协同创新中的规模化驱动因素：多主体合作视角下的转型路径研究

本文深入探讨了欧盟政策框架下农业与林业协同创新（co-innovation）的规模化（scaling）动态，首次系统分析了多主体（MA）合作模式如何通过"横向扩展（scaling out）"、"纵向升级（scaling up）"和"深度渗透（scaling deep）"三重路径推动可持续转型。研究基于8个欧洲案例，揭示了资金条件、制度规范与伙伴目标对规模化策略选择的影响，为政策制定者优化农业知识创新体系（AKIS）提供了实证依据。

　　

引言：农林创新的规模化挑战

农业和林业正面临社会、经济和生态因素交织的复杂挑战。创新虽被视为关键解决方案，但其影响力取决于能否实现有效规模化（scaling）。欧盟当前政策倡导通过"多主体（MA）"方法实施"互动创新"模式，本研究首次在该框架下系统探索规模化动态，分析8个涵盖不同背景、规模和资金机制的欧洲案例，揭示三类规模化形式及其驱动因素。

关键概念：规模化推动农林转型

规模化被定义为"通过创新应用实现广泛地理范围内积极影响的系统性努力"。研究借鉴Moore等人的理论框架，将规模化分为：

1. 横向扩展（scaling out）：通过复制（Replicating）、转移（Transferring）等策略扩大创新覆盖范围，如葡萄牙葡萄园可持续计划（PSVA）将方法论迁移至橄榄油产业；
2. 纵向升级（scaling up）：通过影响（Influencing）政策实现制度变革，如农林复合网络（AFINET）推动欧盟立法调整；
3. 深度渗透（scaling deep）：改变文化价值观，如法国农民工坊（L'Atelier Paysan）重塑成员对生态农业的认知。

研究特别强调"组织创新系统（OIS）"模型中"核心伙伴-外围利益相关者"的持续对话机制，这是传统扩散理论（diffusion of innovation）常忽视的关键维度。

案例揭示的规模化策略

8个典型案例展现出差异化的规模化路径：

• 挪威森林竞技场（Arena Skog）通过木材价值链全环节参与实现横向扩展，其创新经纪人角色设计显著提升网络联结效率；
• 德国汉麻种植者组织（Hanfanbauer OG）在不利法规下仍实现本地化增长，得益于动态领导力克服行政负担；
• 循环农业（AgroCycle）的"儿童教育计划"创造跨代际行为改变，展示深度渗透的独特路径。

关键发现指出：62.5%案例同时采用两种以上规模化形式，且成功案例均将规模化规划贯穿项目全周期（all along the project）。资金机制（如H2020计划）虽支持创新孵化，但商业化阶段常面临后续资金断裂的"死亡之谷"。

规模化成功的七大赋能机制

研究提炼出关键赋能要素：

1. 网络构建：AFINET建立欧洲农林用户网络提升政策影响力；
2. 早期参与：蜂箱创新项目（10 Frame Beehive）让养蜂人全程参与原型设计；
3. 价值观塑造：PSVA通过透明沟通建立竞争者间的信任文化；
4. 适应性领导：项目协调者需兼具技术能力与政治智慧（political competence）；
5. 知识吸收：精准农业教育计划（Sparkle）整合500名学生反馈优化课程；
6. 制度企业家精神：突破系统僵局的幕后推动力；
7. 语境化创新：法国农民工坊的开放式技术平台允许本地化改良。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案例中所有成功的规模化过程都包含"创新文化"的培育，这超越了传统仅关注技术推广的局限。

政策启示与研究展望

研究建议欧盟政策需在三个方面强化支持：

1. 要求项目申请者明确全周期规模化规划；
2. 建立创新商业化过渡基金；
3. 优化农业知识创新体系（AKIS）的区域协调功能。未来研究可拓展到更多部门案例，并追踪规模化的长期演化轨迹。

这些发现为理解"转型X曲线"理论中"破旧立新"的动态平衡提供了新证据，对全球可持续农业转型具有重要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