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框架对可重复使用杯推广的异质性效应：基于因果森林方法的实证研究

为解决全球一次性塑料污染问题，韩国研究人员通过调查实验和因果森林方法，分析了增益框架（折扣）与损失框架（收费）对消费者使用可重复使用杯的异质性影响。研究发现损失框架整体更有效，但年轻群体（20-30岁）对增益框架更敏感，而年长群体（40-60岁）更易受损失框架驱动。该研究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精准行为干预依据，助力环境可持续与市场效率的双重优化。

　　

全球塑料污染危机正以惊人的速度加剧。数据显示，2000年至2019年间，全球塑料年产量从2.34亿吨飙升至4.6亿吨，其中大量废弃物最终进入海洋或填埋场。韩国的情况尤为严峻——2021年塑料废弃物总量较2010年增长2.5倍，而一次性塑料杯的消耗量在2017-2020年间激增57%，成为增速最快的品类。尽管政府推出可重复使用杯折扣政策（如300韩元奖励），但实际使用率仍不理想：仅有16%的杯主会每日使用。这种"拥有却不使用"的困境，暴露出传统经济激励措施的局限性。

为破解这一难题，韩国高丽大学的研究团队创新性地将行为经济学中的"助推理论"（nudging）引入环保政策研究。他们通过1316人的大规模调查实验，首次采用机器学习领域的因果森林方法（causal forest），揭示了消息框架（message framing）对可重复使用杯推广的精细化影响机制。相关成果发表于《Journal of Cleaner Production》，为制定精准化环境政策提供了革命性的分析工具。

研究团队设计了两组对照实验：增益框架组（现有政策，强调使用可重复使用杯可获得折扣）和损失框架组（创新方案，强调使用一次性杯需支付附加费）。通过因果森林算法——这是随机森林（random forest）在因果推断领域的延伸，能够捕捉处理效应在个体层面的异质性——研究人员不仅计算出平均处理效应（ATE），更精确量化了个体处理效应（ITE）。

研究结果

4.1 基础统计分析
回归分析显示，损失框架使消费者选择可重复使用杯的概率平均提升11.3%，显著高于增益框架的7.8%。这种差异在控制人口统计学变量后依然稳健。

4.2 异质性效应分析
因果森林模型揭示了惊人的群体差异：

• 年龄维度：20-30岁群体对增益框架响应更积极（+9.2%），而40-60岁群体对损失框架更敏感（+15.4%）
• 家庭规模：成员≥4的家庭受损失框架影响提升23.1%
• 价值观维度：环保优先型个体（environmental concern）在损失框架下行为改变幅度达18.7%，显著高于便利优先群体
• 社会规范：对他人看法敏感者（high social norms）在损失框架下表现出19.2%的增幅

讨论与启示
这些发现颠覆了传统"一刀切"政策模式。年轻群体可能因经济压力更关注即时收益，而年长者更规避潜在损失；大家庭因消费频次高，对附加费更敏感。研究建议采用"双轨制"策略：对年轻消费者维持折扣激励，对中老年群体转向收费警示。咖啡连锁店可据此优化会员系统，例如为不同年龄段客户推送差异化信息框架。

该研究的创新性在于将机器学习算法引入环境行为研究，首次实现政策效果的"像素级"解析。正如通讯作者JongRoul Woo指出："因果森林方法让我们像使用显微镜观察细胞那样，看清每个社会群体的行为反应模式。"这种精准化分析不仅提升政策效率，更在保持激励成本不变的前提下，有望将可重复使用杯使用率提升40%以上。

局限与展望
研究存在两点局限：一是样本仅覆盖韩国城市人口，二是未追踪长期行为改变。未来研究可结合神经经济学方法，探索框架效应的大脑机制。随着碳中和社会建设的推进，这种"行为科学+大数据"的交叉研究方法，或将成为可持续政策制定的新范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