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循环经济创新驱动因素研究：基于橄榄种植户的实地实验与认知特征分析

推荐：本研究针对农业向循环经济(CE)转型的挑战，通过211名意大利普利亚橄榄种植户的实地访谈，结合双变量有序响应概率模型，首次系统分析了企业层面因素(技术推动、市场拉动、监管推拉)与管理者认知特征(环境风险意识ERA、信任度、风险规避)对两种循环生态创新(EIs)——橄榄渣消化液施肥与再生水灌溉采纳意愿的影响。研究发现农民认知特征(特别是ERA)是核心驱动因素，为制定精准农业政策提供了科学依据。

　　

在全球资源紧缺与环境污染加剧的背景下，传统"获取-制造-废弃"的线性经济模式已难以为继。作为回应，循环经济(Circular Economy, CE)理念应运而生，强调通过闭环物质流动实现资源再生。农业作为与自然资源密切关联的产业，其向CE转型尤为迫切，但现有研究多聚焦工业领域，对农业生态创新(Eco-Innovations, EIs)的驱动机制认知不足。意大利普利亚大区作为全球第二大橄榄油产区，面临着土壤退化与水资源短缺的双重压力，为探究农业CE转型提供了理想研究场景。

由意大利研究团队发表在《Resources, Conservation》的研究，首次构建了包含企业层面与管理者认知的双维度分析框架，通过211名橄榄种植户的实地实验，探究了橄榄渣消化液(olive pomace digestate)施肥与再生水(reclaimed wastewater)灌溉两项循环EIs的采纳驱动因素。研究采用双变量有序响应概率模型(bivariate ordered-response probit model)，控制经济成本变量后，重点分析了技术推动(R&D合作、人力资本等)、市场拉动(CSR行动、原产地标签等)、监管推拉(补贴政策)三类企业因素，以及环境风险意识(Environmental Risk Awareness, ERA)、成本收益认知(Environmental Cost-benefit Awareness, ECA)、制度信任度、风险规避等管理者认知特征的影响。

关键技术方法
研究团队采用多阶段混合方法：1)基于意大利农业普查数据划定橄榄种植核心区；2)通过雪球抽样筛选211户灌溉型橄榄农场；3)设计结构化问卷采集农场特征与管理者认知数据，其中风险偏好采用Tanaka多价目表实验；4)使用Juster量表量化EIs采纳意愿；5)运用Stata的BIOPROBIT包进行双变量概率模型分析，解决WWAI(废水采纳意愿)与PDAI(消化液采纳意愿)的序数相关性问题。

研究结果

1. 采纳意愿分布特征
   受访者对两项EIs的平均采纳概率达61-70%，其中33-37%表示绝对采纳意愿，仅6-12%明确拒绝。Wilcoxon检验证实两项EIs的意愿分布无显著差异(p=0.703)，但废水灌溉的极端值更多，反映技术特性差异带来的认知分化。

2. 企业层面驱动因素
   监管推拉因素中，补贴政策显著提升两项EIs采纳概率(WWAI +66.6%，PDAI +56.8%)，边际效应显示可使最低采纳概率降低12-17%。技术推动因素呈现分化：外部顾问使用使消化液采纳概率降低56%(p<0.01)，反映传统农艺建议与循环实践的冲突；而R&D合作、人力资本等因素均未显现显著影响。市场拉动因素(CSR指数、PDO/PGI认证)整体不显著，暗示当前市场机制对循环EIs的拉动不足。

3. 认知驱动机制
   ERA展现最强预测力：ERA每提升1单位，两项EIs最高采纳概率(91-100%区间)均增加约10%。ECA则呈现矛盾效应，对废水灌溉有显著负向影响(β=-0.175)，表明过度关注经济收益反而抑制对非传统灌溉方式的接受度。制度信任度仅促进废水采纳(β=0.139)，风险规避则产生抑制作用(β=-0.036)，反映跨产业链技术更依赖社会资本与风险偏好。

结论与意义
研究揭示了农业CE转型的深层规律：1)短期政策应延续补贴激励，但需配套农技推广体系改革，特别是扭转顾问群体对非传统施肥的认知偏差；2)长期需通过环境教育重塑农民认知，ERA的提升可使最高采纳意愿翻倍；3)跨产业循环技术(如废水灌溉)需强化制度信任建设。该研究为欧盟"从农场到餐桌"战略提供了微观实证，其"认知-制度"双轨驱动模型对全球农业可持续发展政策具有启示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