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萝卜加大棒？政策组合对区域碳排放的直接与空间溢出效应研究

为探究激励型"Carrot"与惩罚型"Stick"政策组合能否产生协同减排效应，研究人员基于中国260个地级市面板数据，采用空间杜宾模型(SDM)分析政策组合的直接效应与空间溢出。研究发现单一政策分别降低碳排放0.452-0.46单位，但组合政策未达"1+1>2"效果，却在邻域产生协同减排作用，为发展中国家政策工具优化提供实证依据。

　　

随着全球气候变化加剧，碳排放控制已成为各国政策核心议题。当前政策实践正从单一措施转向"胡萝卜(Carrot)"与"大棒(Stick)"的组合策略，但政策组合能否产生协同增效仍存争议。尤其对于治理能力较弱的发展中国家，政策混合可能导致效率损失甚至失效。更关键的是，碳排放具有显著空间相关性，产业转移和人口流动使得政策影响可能跨越行政边界，但现有研究对空间溢出效应的关注严重不足。

为破解这些难题，中国研究人员以2009-2019年260个地级市为样本，创新性地采用空间杜宾模型(Spatial Durbin Model, SDM)，系统评估了政策组合的直接效应与空间溢出效应。研究发现：财政补贴等"胡萝卜"政策与环境处罚等"大棒"政策分别使碳排放降低0.452和0.46单位，但组合政策未呈现预期的本地协同效应。突破性发现是，政策组合在邻域产生显著空间溢出，形成跨区域减排协同。机制分析揭示，技术创新(TI)是政策发挥作用的关键路径，而政策效果存在明显异质性——在经济发达、市场化程度高或能源效率领先的城市，政策协同效应更易显现。该成果发表于《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为发展中国家精准施策提供了重要理论支撑。

研究主要采用空间计量经济学方法，通过构建五种空间权重矩阵(W₁-W₅)检验结果稳健性，运用Moran's I指数验证碳排放的空间相关性，并采用中介效应模型解析技术创新的传导机制。样本覆盖中国不同发展阶段城市，通过面板数据固定效应模型控制个体异质性。

【Carrot and Sticks policies in carbon emission control】
研究梳理了绿色金融、碳税等激励与约束政策的发展脉络，指出现有研究多聚焦单一政策效果，对政策组合的交互作用缺乏探讨。理论层面提出"通道效应"假说，认为政策组合可能通过互补机制增强减排效果。

【Basic assumptions】
构建包含N个城市的理论模型，定义城市i的碳排放x_i≥0，政府通过递增的激励函数R(x_i)和递减的惩罚函数P(x_i)实施干预，同时考虑邻域碳排放的外部性影响。

【Results】
空间自相关检验(Moran's I)证实碳排放存在显著空间依赖性。SDM模型显示：在W₁-W₅权重矩阵下，单一政策减排效果稳定在0.45单位左右，但组合政策的协同系数未达显著水平。

【Test on single policy】
技术创新(TI)被证实是重要中介路径，尤其能放大"大棒"政策的空间溢出效应，使邻域减排效果提升37.5%。

【Heterogeneity in development levels】
经济发达城市"大棒"政策效果(-0.620)是欠发达城市(-0.198)的3倍；市场化程度高的城市政策协同效应更显著；能源效率前20%城市组合政策产生"1+1>2"效果。

【Conclusion and limitations for future research】
研究证实政策组合虽未实现本地协同，但创造了空间协同价值。启示在于需根据城市发展阶段精准施策：发达地区适宜"大棒"主导的组合，欠发达地区应优先采用"胡萝卜"政策。研究局限在于未考虑政策时滞效应，未来可加强动态评估。

该研究首次系统揭示了环境政策组合的空间溢出规律，打破了传统"本地效应"分析框架。发现政策协同存在发展门槛效应，为《巴黎协定》下差异化气候政策制定提供了科学依据。特别是证实了发展中国家通过政策组合设计也能实现跨区域减排协同，这对全球气候治理具有重要启示意义。